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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碧。”

舊的那首《揚州慢》曾引起她的疑團,這一首《淡黃柳》卻引起了她的傷感。她偶然來到了江南,如今又匆匆回去,來時一大堆人護送,去時卻是隻影單身,“馬上單衣寒惻惻”,這不正是為她吟詠嗎?忽地她又心念一動,想道:“但從另一方面解釋,也可以說是奚玉帆為我離開而起的懷念和傷感,莫非他是有意換上這一首詞給我看的?好讓我知道他的心事?好像上次來的時候,玉瑾有意讓我看那首《揚州慢》,暗暗透露她與谷嘯風的隱情一樣。”想至此處,不覺杏臉飛霞,連忙鎮懾心神,換了男裝出去。

奚玉瑾笑道:“好一個俊俏的小子!你這一去,只怕有人要搶新郎,可不必害怕有人搶新娘子了。”此時馬已備好,韓佩瑛佯嗔說到:“貧嘴!但我也無暇和你鬥嘴啦!”跨上馬背,揮手道別,在日影西斜之中離開了百花谷。

奚玉帆引頸遙望,心中無限惆悵。奚玉瑾噗噗一笑,說道:“走得遠了,看不見啦。但你大可放心,我敢擔保,咱們到了洛陽,一定可以再見到她。”奚玉帆道:“她不是說要到別個地方去的?”奚玉瑾道:“這不過是她的怖辭罷了。你想,如今戰禍已將波及洛陽,她豈能不回去探望她的爹爹?”

奚玉帆默然不語,心裡想道:“再見又能怎樣?看適才的情形,顯然她對妹妹還是芥蒂未消,只怕她的心裡還是想著谷嘯風呢。”

奚玉瑾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好啦,那咱們現在就走吧!”奚玉帆霍然一省、笑道:“我知道你也是放心不下嘯風,咱們是該早到洛陽的好。好,走吧!”奚玉瑾給哥哥說中心事,不禁滿面通紅。

此際,韓佩瑛單騎獨行,也正自浮想聯翩,愁難自解。

韓佩瑛和奚玉瑾一樣,都正為著谷嘯風而心神不安。不過奚玉瑾是想和谷嘯風相會,韓佩瑛卻是想避開他。她可以原諒奚玉瑾,但不能原諒谷嘯風。她覺得這一場婚變,她所受的委屈與難堪都是谷嘯風給她的!“你和奚玉瑾相好,我不怪你。可是你卻不該眼睛裡全沒有我!”韓佩瑛心想。

韓佩瑛哪裡知道,就在她心裡責怪谷嘯風的時候,谷嘯風卻正在深感內疚,為她難過,對她同情。

他可以想象得到:“一個準備作新媲的女子,從數千裡外前來完婚,到來之後才知道未婚夫愛上了別人,她會是怎樣傷心,怎樣氣憤?倘若是一個尋常的女子,只怕還會自尋短見呢!”想到這層,他對韓佩瑛也不禁暗暗佩服:“我對不住她,她卻不怕旁人訕笑,親自來百花谷給我解圍。以德報怨,這在男子當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可是我給她的損害,卻是沒法補償,受她的恩惠,也是沒法報答的了!”

但是谷嘯風並不後梅他的抉擇,因為他和韓佩瑛只是憑著父母之命煤約之言訂了婚的,兩人之間,根本還談不到認識,更無從說到感情。谷嘯風對她開始有些認識,還是在這次事情之後的,而他和奚玉瑾已經是有了根深柢固的情誼了。

“情之所貴,人力難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之所貴,也就是貴在一個專字。莫說奚玉瑾的才貌不在韓佩瑛之下,就是遠不如她,我也決不能背棄了海誓山盟!天下好女子很多,或許還有比她們更強的,難道我能見一個愛一個麼?不過,我這次令韓佩瑛受了這許多委屈難堪,總是對她不住,補償或者報答都是沒法的了,我只想求她原諒,唉,但只怕這個希望也屬渺茫。”谷嘯風心想。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忽聽得馬鈴聲響,有人叫道:“前面走的是谷嘯風嗎?”一騎馬從後面飛快地追來。正是:薄奉自知難自解,情關終古是難關。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七回 仟情無計籌良策 來客存心訪俠蹤

谷嘯風回頭一望,只見來的是個將近六旬的老者,相貌甚是威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