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望爹爹能饒冷青霜一條活命,此事與她本無關係,這全是我自己的錯。”這條不怕死的好漢眼角上居然泛出晶瑩的淚珠:“何況她腹中已有了雲家的後代了。”
雲翼面色大變,遠處卻又響起一陣蹄聲,一匹白馬,銀箭般在夜色中直奔而來,馬鞍上似乎空無人跡,中年漢子皺眉道:“錚兒呢?”
話聲未了,眼前一花,一條白色人影忽然自馬腹下鑽出,就已穩穩的立在馬鞍上,朗聲笑道:“冷龍駒終也被我收伏了!”
笑聲中白馬急馳而至,四蹄一收,就動也不動的立在了大旗前面,馬上一個面如冠玉、滿身白衣的少年,聳肩躍起,凌空翻了三個筋斗,筆直掠了下來,看到旗下之人,又驚又喜:“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雲翼只作未聞,沉聲道:“三弟,宣讀罪狀,立刻施刑!”
中年男子黯然一嘆,俯首道:“鐵血大旗門掌刑弟子云九霄,代祖師爺執令,謹判叛徒雲鍍,重色輕師,暗中通敵,應受五馬分屍之刑!”
雲錚面色突變,嘶聲大呼道:“原來你們叫我盜馬,為的竟是要害大哥,原來你們都知道了,就瞞著我一人!大哥他犯了什麼過錯?要身受五馬分屍的慘刑?他不過只是愛上了一個姓冷的女人而已。”轉過身來,撲地跪倒地上道:“爹爹,你難道就不能饒大哥一次?他畢竟是你老人家的孩子呀!”
雲翼面如青鐵,木立當地,黑衣少女以及那精悍的少年一起跪了下來,雲錚膝行兩步,抱住他爹爹的腿:“爹爹,你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雲鏗突然大喝一聲,長身而起,大聲道:“二弟、三弟、四弟、五妹,大哥錯了,你們再也不必多說,好生孝敬爹爹,生為雲家子弟,怎能與寒楓堡中之人相愛,爹爹,孩兒不孝,沾汙了鐵血大旗,只有以鮮血來為它洗清了!”
話聲未了,忽然反手一掌,擊在自己天靈蓋上,一聲慘呼,血光飛激,雲錚撲了上去,雲九霄黯然回首,赤足鐵漢雙目圓睜,瞬也不瞬的望著那一面迎風招展的鐵血大旗。
雲翼目光森寒,面色如鐵,高大威猛的身軀也已在不住的顫抖。痴痴的木立半晌,突然反手一把抓起了那杆鐵血大旗,厲聲慘呼道:“蒼天為證,我鐵血大旗門下子弟流出的鮮血,點點滴滴,都不是白流的,凡我鐵血男兒,都不要忘記今日的教訓,更不要忘記先人的血誓,蒼天為證,我家男兒復仇的日子,己從此刻開始!”
呼聲悲激高亢,直衝霄漢,他目中卻己老淚縱橫。
×;×;×;秋風呼嘯,大旗舒捲,夜色更深,天地間的殺機也更重了。
雲翼仰面舉旗,直到天風吹乾了他目中的淚珠,才沉聲道:“鐵中棠留此施刑,別人都隨我走!”
“走”字出口,大旗又展,一陣狂飄掃過,他身形已在三丈開外。
雲錚大喝一聲,翻身而起,嘶聲道:“雲家的嫡親骨血,為何要叫外姓弟子施刑?”
雲翼鬚髮飄拂,緩緩轉過身子,一字一字的說道:“入我大旗門中,便是嫡親骨血,誰敢再提‘外姓弟子’四字,有如此石!”
語聲未了,大旗倏沉,“錚”的一聲,火星飛激,他身旁一方三尺見方的黑石立刻裂為碎片。
雲九霄一聲輕叱:“走!”
展動身形,拉著雲錚如飛掠去。
青衫少女幽幽望了那黑衣少年一眼,霍然轉過身子,隨著精悍少年,輕煙般沒入無邊的夜色中。
人影一閃,便已消逝,黑衣少年木立在荒野上,悽風中馬嘶不絕,他身子卻久久不動,只有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耀著寒星般的光采。
(二)一聲霹靂,暴雨驟落。
五匹健馬,齊齊昂首長嘶一聲,向外奔出,剎那間便分成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