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神經,若不是圍繞四周的寒冷,毛凱洛怕是早就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墜入迷惘的深淵。究竟是什麼?究竟是什麼讓她淚流滿面悲痛欲絕?!究竟……發生了什麼……腳下的速度又快了幾分,全身開始變得麻木。
心頭猛地掠過一股電擊般的麻酥刺痛,莫名的不安彷彿許多觸手在撫弄著司徒海的思維,令他焦躁不定。這種沒來由的窒息和胸悶到底在暗示什麼……他不明瞭。捏了捏鼻樑骨上方有些僵硬的眉頭,他深深吐了口氣。雙目微閉的霎那,馬恩琪略帶悲傷的神情一閃而過,好像想對他傾吐著什麼,又好像在盡力隱忍著什麼。恩琪……心間的某個柔軟處淡淡呢喃起了這兩個讓他疼惜憐愛的字,卻不知為什麼那聲音中總是帶著股模糊的憂愁哀傷。浸透著悲憫的弧度浮上唇角,司徒海依舊在昏暗的燈光中微閉雙目。
悲劇,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撕得粉碎,然後展現給世人……
馬恩琪怔怔的凝視,目不轉睛的凝視,瞳眸渙散的凝視。這個人究竟是誰……自己,究竟是誰?……為什麼眼前的一切都那麼模糊,為什麼……自己的心臟這麼麻木?眼淚……自己犯了馬氏驅魔龍族最大的禁忌——流淚。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毀了,她是馬家的罪人,不可饒恕的……罪人!
“凜,你……真的是凜……?”聲音沙啞,微弱的近乎虛無。昏然的木質房間內,充滿著死一般的靜寂,卻久久迴盪著女子如沙礫摩擦般的空曠聲線。
青衫男子忽的抬頭,眼中是訴不盡道不明的複雜情緒。有震撼、有惶恐、有驚喜、有惆悵,還有深邃無底的蒼茫。口中濃烈的血腥味意猶未盡的衝擊著他的意識,叫他懷疑女子的話是不是隻是夢幻。
“冰焰……你,想起來了?……你真的,全都想起來了?”男子的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興奮光芒,伴隨其中的還有莫測的淺淡紫芒。他向前一步想要攬住她,可她卻不易察覺的後退了一步。
我……這是在躲避嗎……可為什麼,為什麼心臟深處還會傳來難以言明的痛……為什麼,還會痛?眼淚再次湧上雙目,無論再怎麼用力忍耐,終究抵擋不住它下落時排山倒海般的洶湧。是積鬱太久的緣故嗎……馬恩琪的嘴角閃過嘲諷的弧度,隨即消失無蹤。
“我……”她那令他琢磨不透的言語夾雜著迷茫的眼神席捲而來,在他的心臟上不輕不重的撞擊了一下,彷彿沒有感覺又彷彿痛到麻痺。這樣的眼神究竟代表什麼?她真的,還是她嗎……沒錯的,不會錯的,她是他的冰焰,是他等待了五百年的冰焰!青衫男子近乎痴狂的移步向前,彷彿想要驗證什麼。而這次馬恩琪卻沒有動,她的雙腿好像灌滿了鉛,已經完全不會跟著思維走了。淚眼迷濛的看著眼前眸泛紫光的男子,她的心臟滯悶的無法跳動。痛徹心肺的感覺明明就遍佈全身,可為什麼卻好像離自己那麼遙遠,那麼陌生……為什麼感覺這氾濫澎湃的情感不是……自己的。全身再次被緊緊束縛,卻沒有那番溫熱的暖意,沒有那份安心的釋然。是哪裡出問題了……到底,哪裡出問題了?
“凜,凜,我終於見到你了。”馬恩琪的聲音依舊沙啞,彷彿溢滿了太多的情感太多的酸澀。白皙的指尖緩緩撫上青衫男子的額、眉、唇,所有的一切都真實地那麼讓人恐懼,那麼讓人心傷。如果時間可以靜止在此刻多好,如果他們可以一直維持現狀多好……
門外陡然傳來了震耳的炸雷之聲,四周的景物猛地開始扭曲起來,空氣似乎正在被什麼東西狠狠撕裂。
“盾地雷,是凱洛!”馬恩琪驚呼一聲,從青衫男子懷中掙脫了出來。所有的一切來得太快,快到一切都來不及解釋,快到眼見即成事實。三人之間形成了一種詭異的角度,三股目光交錯成了層層疊覆的星羅棋佈。
“恩琪!你哭了……這個男人對你做什麼了?你快說話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