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還時刻嘮叨著精心準備的會面,相信一定會讓雙方都能感到快樂。他要讓這位訪客感到賓至如歸。他的女兒每天早上帶著教士出去散步,他的妻子下午則帶他出去兜風,牧師本人則與兒子一起待在煙室裡。到了晚上,老牧師覺得自己再也不能為了這位訪客而打破以往的生活習慣,或是再為娛樂一位客人而讓自己的精神倍感負擔,終於,他只在晚餐上與那位三十年來未曾謀面的少年夥伴見了一面。兩位久違重逢的朋友,在這之後再也沒有說過話,當會面結束之後,牧師談起這位少年的朋友時,難掩同情與失望的神色。他說,“可憐的哈里啊!他老得可真快啊。我從沒見過一個人改變會如此之大,興趣變得如此之狹隘。我親愛的朋友,他失去了當年的幽默,也罷,也罷……無論怎樣,見到他也挺高興的。對於我倆的重逢,他也顯得挺焦急的。我想,這對於他來說,顯得更難熬。在一間陌生的房子裡,他變得不知所措,說起話來支支吾吾。可憐的老哈里啊!當年三十歲的他,真是雄姿英發啊!”說罷,牧師不勝唏噓。
第三章 友情(6)
還有,撒克利在談到與菲茨傑拉德在大學的一段時光時,感慨地說:“當時,我們的友情是多麼富於激情啊!”這句話,暗含著某種憂鬱之情,表達了對當年朋友之間那種無邪的純真友情的回憶。撒克利話裡有話,他暗示自己與朋友那種熱烈的情感,已經從自己現在的生命中消失,也許,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用那雙善於洞察的雙眼,去探究人的心靈,鑽研人心靈中似是而非的一面。他擁有著寄予希望的權利,但是夢想與現實讓他不得不作出一個對比,也就造成了心理的落差,使得他不再想繼續當年的友誼。倘若曾經這種如火的熱情、激烈的敬仰、憐憫的同情心在人們心中死去,難道我們當中的每一個人不應該感到羞恥嗎,難道我們當中的每一分子不應該感到惋惜嗎?。hushui
讓自我始終保持著青春的活力,讓周圍的事物都瀰漫著一種充滿活力與浪漫的因子,這難道真的不可能做到嗎?現實的落差告訴人們,能做到的人只有鳳毛麟角。為這個世界增添某種充裕的寬容,某種洶湧的柔情,某種深邃的雙眼,隨著年齡的遞增,相信不少人都能做到,但是相比於原先偏頗的理想主義,相較於而今現實的落差,不少人卻迷失了自我。然而也有不少職業人群,諸如牧師、醫生、老師,在他們身上你會發現,他們看待別人的方式,不是在心靈深處時刻防備,而是在自身情感尖銳與悸動的時候,也能保持清醒的頭腦。在許多情形當中,他們的憐憫心,會波及家人,因為他們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才是最為珍貴和重要的。對許多民族來說,特別是盎格魯…撒克遜民族,情感的表達本身就是一種負累,只是被當成某種必須要履行的義務而已。這些都深深紮根於這個民族的性情當中,但這反而讓他們的情感更趨靈活與跳躍。
另一種可能消滅友情的方式,就是許多人都想結交朋友,但卻只想得到朋友之樂,而不願意承擔其中所附帶的責任。在這種自我沉淪的友情之中,我們會發覺,自己其實並不完全喜歡朋友的特點或是性格。朋友之間最難容忍的一點,就是同樣的錯誤一犯再犯,而且形式次次不同。比如,在盎格魯…撒克遜民族的性情中,存在著一種普遍的心理特徵,即會將事物普遍化而且庸俗化。也許,正是這種庸俗化,讓他們在這個講求實用的世界裡,獲得了物質上的成功。用一句直白的話來說,就是許多英國人在某種程度上都存在懶惰的心理,也許這就是封建專制殘留的毒液,至今仍在我們的血管中流淌的原因。因此,我們過分崇拜成功,希望受人尊敬,希望獲得一定的社會地位,盼望與名人交往。這一切,建立在“利”之上,同時也讓無“利”交往的朋友望而卻步。
第三章 友情(7)
我曾記得,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