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卷在牆上展開的一瞬間，裡頭傳來某條龍的嚷嚷：&ldo;本君餓了餓了餓了！午膳呢，拖拖拉拉不肯出發早早去太行山脈就算了，打道回府還不給口飯吃，刻薄誰呢！&rdo;

張子堯開啟衣櫃，隨手扯出一件幹慡的衣服套上，頭也不回道：&rdo;一紙片兒龍天天嚷嚷著要吃，吃得還比尋常人多幾倍，像什麼話！我之前還無意間聽人嘲笑，說住在東邊別院那個年輕畫師吃得是常人多一份有餘，彷彿餓死鬼投胎……&rdo;

&ldo;你敢頂嘴。&rdo;

&ldo;我怎麼不敢頂嘴？&rdo;

&ldo;本君瞧著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呀，看你個眉眼之間得意的，方才賴在娘親懷裡嗚嗚咽咽的那個可愛小姑娘哪去了，嗯？&rdo;

張子堯扣扣子的動作一頓，片刻後面部迅速升溫彷彿煮熟的蝦仁，他瞪著畫中那滿臉嘲笑、絲毫不見正經的英俊男人：&ldo;我才沒有嗚嗚咽咽！你這紙片兒龍懂個屁溫情羈絆！我才不是小姑娘！&rdo;

這倒是語無倫次上了。

燭九陰越發不肯放過他，只是認真點頭一本正經道：&ldo;那是，本君就跟那孫猴子似的從石頭fèng裡蹦出來的行了吧？嘖嘖，真是羨慕呀，有孃的孩子像個寶，怎麼就沒人把本君當個寶呢？&rdo;

說到後面，他似終於忍耐不住，&ldo;噗&rdo;地笑出聲來。

張子堯的臉被他臊得由紅轉綠再轉黑，忍無可忍地抓起身邊一團紙團成一團往畫卷裡扔――紙團穿過畫卷消失了――同時畫中男人張開手，穩穩地接住那簡單墨線勾勒成的紙團，似不在意往後一扔，停頓了下道：&ldo;小蠢貨，你兄弟畫的畫兒本君瞧見了。&rdo;

&ldo;怎麼樣？&rdo;

張子堯背過身去又開始換褲子。

燭九陰沉默，盯著少年背對著自己，因為換褲子的動作輕輕晃動的臀部看了一會兒――直到他感覺到另外一道目光落到了他的臉上――擰頭一看，在木盒子邊緣，一顆白色牛腦袋下巴搭在木盒邊緣，金色瞳眸正死死地盯著他：用看登徒子的那種鄙夷眼神。

燭九陰清咳一聲，擰開腦袋。假裝淡定繼續與張子堯對話：&ldo;你兄弟畫的真不錯，當初將本君從書架上拿下來的怎麼不是他？否則說不定此時本君早就已經翱翔天際，叱吒風雲……&rdo;

&ldo;中秋節剛過，要不我把你當重陽節禮物送給他？&rdo;張子堯褲子穿了一半，擰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燭九陰。

&ldo;好啊。&rdo;

&ldo;到時候別哭爹喊孃的要回來。&rdo;張子堯輕笑了聲，&ldo;跟著張子蕭你還指望吃片皮鴨，他能把你片了吃片皮龍。&rdo;

&ldo;別這麼說，方才在馬車上本君可是聽的清楚，你娘能起死回生多虧了你這兄弟在。&rdo;

&ldo;我娘死他也脫不了幹係。&rdo;張子堯拎起褲子，動作一頓收斂了笑又道，&ldo;我也脫不了幹係――這事沒個對錯，我不想說。&rdo;

蹲在畫卷裡的龍討了個無趣，也不說話，抬起手摸了摸高挺的鼻尖，翻了個白眼也不再搭話。

此時張子堯穿戴好衣服，繞過書桌做出要走的模樣，燭九陰叫住他：&ldo;你去哪？&rdo;

&ldo;去看看我娘安置妥當了沒。&rdo;

&ldo;……&rdo;

&ldo;有話就說，我不是傻子，你在車上故意滾落到我娘腳邊叫她撿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