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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有什麼壞訊息,我連這教席也坐不穩,文侯已經道:“你今年幾歲了?”

“小人虛度二十有三。”

我惴惴不安地道。文侯問我年紀到底要做什麼?不要接下來說一句“活到這歲數也已經夠了”之類的話吧?我正在胡思亂想著,文侯嘆了口氣道:“比以寧大四歲啊。”

是說甄以寧麼?我微微一笑道:“甄參軍雖然年輕,但文武皆能,實是了不起的人才,小人除了痴長几歲,實在遠不及他。”

文侯看著我,似乎想看看我這話是不是言不由衷,我心中又有些發怵,只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文侯卻又長嘆一聲道:“是啊,你比以寧差遠了。”

如果說別人,就算說我比路恭行差遠了,我也不太服氣,但是說起甄以寧,我卻有點心悅誠服。他雖然年紀還輕,但是實在已有了不世出名將的影子,象他這樣心細如髮,身手矯健,又寬厚仁慈的人,我還真不曾見到第二個,以他這樣的家世和本領,日後成為超越文武二侯的名將也完全有可能。文侯有這樣一個繼承人,實在是萬民之福,當他百年後甄以寧繼文侯之位,我在甄以寧手下那一定更能如魚得水了,這麼看來,文侯要是壽命短點倒是好事……

“楚休紅,你說,人壽修短不一,難道真是天公註定?”

我嚇了一大跳,一下跪在地上,磕了個頭道:“小人該死。”頭也猛地大了。文侯難道也會讀心術麼?我方才可是在咒他早點死,文侯準要惱羞成怒了。我正自發抖,文侯卻聲音顫顫地道:“你……你也知道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的話不是因為我說的麼?我想著,突然,心頭靈光一閃,我失聲道:“甄以寧他……”

文侯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重重放在桌上,道:“都是我害了他,他……他才十九歲啊。”

這一聲嘆息沉重得如萬鈞巨石,我也已驚得呆了。甄以寧戰死了?我象是腳下踩了個空,人不由一歪,差點摔倒,連忙扶住桌子道:“這訊息確不確實?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只是誤傳。”

文侯哼了一聲:“不用寬我的心了。”他走到中堂前,看著掛著的那張帛畫,又長嘆一聲道:“唉,難道奇珍真的必招天妒麼?”

他轉向我,已是老淚縱橫。他向來笑容可掬,我有時都要以為他的笑容是用什麼膠水粘在臉上的,但此時他和一個尋常老來喪子的老人沒什麼兩樣。即使象帝君那樣有數不清的兒女,死掉一個也會傷心吧,不要說文侯只有甄以寧一個兒子了。我也說不出話來,只是默然地站立在一邊。

文侯很快地抹了下眼角,拍拍我的肩道:“楚休紅,你回去吧。國祚日衰,還有待你們支撐。”

甄以寧死了,這訊息仍讓我一陣惶惑,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去的,腦子裡只是迴旋著甄以寧的樣子。這個前程遠大的年輕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完了一生,命運也實在太不公平了。也許,他活著的話,這世界也可能會是另一個樣子吧。

剛回到住處,遠遠地便聽到有人在叫我。那是薛文亦,我走了過去,強打精神道:“薛兄,你怎麼有空過來?”

他因為仍然不能行走,現在還是坐在輪椅裡,由一個小廝推著。他道:“我有點事找你,你幫我對一下以前你隊中戰死者的名單。”

他遞給我一封羊皮紙,我接過來道:“做什麼?”

“帝君命工部勒忠國碑,要把戰死者的名字都刻上去。”他看了看我,有點擔心地道:“怎麼了?黑著個臉。”

“甄以寧戰死了。”我剛說完,突然想起薛文亦並不知道甄以寧是誰。薛文亦道:“甄以寧是你的朋友麼?別多想了,高鷲城一死就是十死,要是你要傷心,十輩子都傷心不完。死者已矣,我們還是得想方設法活下去。”

薛文亦只是順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