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命運,真的不可預知啊。也許,其間的差別,僅僅是因為勞國基是平民出身,而其餘三人都是世家子弟。聽說邵風觀的父親也只是箇中級官吏,並不算豪門,但如果他僅是個平民,只怕也會象勞國基一樣泯然眾人,不可能升得如此快法,三十歲不到便成為鎮守邊陲的大將。
二太子說完,邵風觀也過來說了兩句,明顯只是應付而已。我本已猜到邵風觀定是與文侯反目,所以他對我也是愛理不理的。這次的援軍是文侯派出來的,主將又是曾與他並級畢煒,看來日後兩軍的磨合定大是問題。不過好在他和二太子明顯頗為接近,而且大敵當前,總不至於兩軍自相掣肘。
諸葛方將我們安排在城中後,向我告辭走了。這個諸葛方貌不驚人,處事卻鉅細無遺,井井有條,看來也是個頗為精幹的人。我們的軍營就在東門口,我指揮著士兵把輜重搬下來後,將破船交付隨軍工正修理,帶著曹聞道和甄以寧去看一下軍營。
一路連番作戰,前鋒營損失不大,倒是狼兵損失慘重。到了狼兵駐地,看著那些不可一世的狼兵都有點怔忡,大概還沒從劉石仙戰死、七百人陣亡的劇痛中恢復過來。我走進去時,陶昌時正指揮狼兵搬運刀槍箭矢。他倒好象沒受什麼打擊,仍是聲音響亮。一見我過來,他迎過來行了一禮道:“楚將軍。”
北門是水門,易守難攻,蛇人又沒有戰船,因此兵力薄弱。城中戰船雖然損失了大半,水軍已無戰力,但以前東平城透過水路能夠補給不斷,有這批船總能保障後勤,如果船隻盡毀,那東平城勢必成為孤城,重蹈高鷲城覆轍,這麼來看,按我預先設想那樣慢慢過來,雖能保證自己不受大損失,卻又使得東平城雪上加霜了。從這方面來說,狼兵的損失倒是很有價值。
我回了一禮道:“陶將軍,貴部損失甚大,讓弟兄們好好休整一下吧。”
這也只是沒話找話,我實在想不出該如何說才是。陶昌時又向我行了一禮道:“楚將軍,日後請將軍行軍務必小心,不可大意。”
他這話讓我有些不悅。這等大剌剌的口氣,好象是在教訓我一樣。這次行軍,我是夠小心謹慎了,可他這話好象狼兵的損失都是我的責任一樣,我差一點便要說:“是陶將軍要先行的”,可看他一臉沉重,我心頭有些不忍,只是道:“是。”
勝敗是兵家常事,可對於士兵來說,將官的一次失誤卻要他們的生命做代價。走出狼兵營地時,我仍是滿腹心事。
天已亮了,東平城中倒沒有多少戰時的氣氛,許多店鋪仍是好端端開著,但也有不少人家已經大門緊閉,大概闔家避兵去了,不過和當初高鷲城那種末日將臨的氣氛相比,東平城裡還算祥和。這也是邵風觀守禦有方吧,要是城民惶惶不可終日,謠言四起,那麼守城也要費力許多。
我和曹聞道、甄以寧兩人正在街上走著,突然聽得有人叫道:“楚將軍!”
這是路恭行的聲音!我又驚又喜,向邊上看去,正見一列士兵扛著糧包過來,領頭的正是路恭行。我迎了上去,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路將軍!你去哪兒了?”
路恭行回了一禮道:“剛才蛇人退去,我正指揮部下加緊修理城防,剛才聽說帶援軍的是你,就趕緊過來了。”
能看到路恭行,我也有些喜形於色。路恭行是個很好的長官,以他的家世,定會青雲直上,飛皇騰達。以後還能在路恭行帳下為將,倒也是一件快事。路恭行看到我也很是高興,拍拍我的肩道:“楚將軍,你也來了,英雄終有用武之城啊。”
我看著他身後那些士兵道:“怎麼?糧食不夠麼?”
“不是,今天是為給你接風,二太子命我來買些好米。東平城中現在糧草充足,你不必擔心。”
我訕笑了笑。經過高鷲城那等絕糧之苦,我現在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