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一個人不如此,雖則於世毫無好處,但是既然有一個我不如此,就那方面而言,究竟少了一個,就這方面而言究竟還留下一個。假使人人都是這麼想,天下豈不是就有希望嗎!不過順應潮流容易做,更容易得到利益。獨立不撓,不容易做,而且必定受到困苦。我看你雖則立著那個榜樣,恐怕天下後世的人一定不會看了動心,依舊去趕他那個順應潮流的勾當呢。”文命道:“真理果然尚在,人心果然不死,雖則在那舉世滔滔之中終究有幾個人,能夠看我這個榜樣的。如其不然,亦是天數,只好聽之而已!”
當下文命等就在此處住了幾日,看看已完工了,於是依著風后之言,徑向華山而來。剛到山麓,只聽見山上一片音樂之聲,漸漸異香撲鼻,遠遠的又看見許多人從山上下來,文命等大疑,暗想:“這是何人?”遂一面迎上去,不一時漸漸相近。
當頭一個服白素之袍,戴太初九流之冠,佩開天通真之印,騎著一條白龍,凌空而來。旁邊兩個稍靠後些,裝束一切,大致相同。後面男男女女,羽衣星冠,仙幢寶蓋之屬,不知道有多少!
當頭的這個道者看見了文命等,即便跳下白龍,搶前幾步,與文命施禮,又和童律等幾個天將施禮,說道:“久違了!”
文命還禮之後,便問道:“上仙何人?”那道者道:“某姓浩,名鬱狩,華山神也。”又指左邊的一個道:“這是地肺山神。
”又指右邊的一個道:“這是女幾山神。都是小神的佐命。聽見崇伯治水到此,特來迎接。”文命道:“盛意謙光,極可感謝!不過某的意思要想將雍州山海之水,匯到它東海中去。但是崇山峻嶺,巍巍當前,施功不易。請問尊神,有何良策,可以賜教?”浩鬱狩道:“是啊!昨日巫山雲華夫人為了此事,已飭人前來通告小神,說道將要來到此地,會合群仙,與崇伯幫忙,想來就為此事了。請崇伯寬心!”文命聽了,慌忙向著西方稽首拜謝。浩鬱狩道:“夫人降臨,恐怕尚有多時。請崇伯和大司農先到山上坐坐吧!”文命等答應。
這時那些男女道流充滿山谷。文命便問:“這許多都是何人?”浩鬱狩道:“這是小神的從者,共有仙官、玉女四千一百個。”文命詫異道:“有這許多從者嗎?”浩鬱狩道:“五嶽之中,小神所有的是最少呢!恆山之神,共領仙官玉女七千個,崇伯前幾年遇到過的。至於泰山之神,共領群神五千九百個。嵩山之神,領仙官玉女三萬人。衡山之神,領七萬七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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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才叫多呢。”文命道:“是否以此定五嶽之尊卑?”浩鬱狩道:“亦不是如此。五嶽平等,並無尊卑之分。人的多少,大概隨緣而已。”正說之時,那些仙官玉女已分作兩行而立,男東女西對對相峙。仙官領班的是地肺山神;玉女領班的是女幾山神。中間闢開一條大路,讓文命等行走。浩鬱狩將他所騎的白龍請文命和大司農乘騎,自己卻騎在龍的後面。
文命、大司農上得龍身,細看那白龍不過二丈長,鱗甲如銀,粗不過盈拱。暗想:“這條真是小龍了,好在只騎著三個人,尚是寬敞。”浩鬱狩又吩咐地肺、女幾山神,叫他招呼伯益等眾人在此等候,不必上來。又與諸人拱拱手,說聲失陪,一語未完,那白龍已騰空而起。文命與大司農是初次乘龍,但覺龍身一動,四圍的樹木漸漸都低降下去。升到半空,放眼一望,空闊無邊,天風浪浪,吹得有點頭眩心晃起來。幸而兩個都是大聖人,鎮定之功極深,還不至於坐不穩。那時跨下之龍已經粗到十幾圍,頓然長到幾十丈,才知道這是仙物的變化,並不是真正小龍。
那時庚辰等七員天將深恐文命等或有傾側,御空而起,緊緊的在旁邊,侍著隨行。轉瞬之間,已到太華山頂。白龍停住,依舊縮得很校浩鬱狩首先走下,文命和大司農亦都走下了。
大司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