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雨晨的弟弟?”
“你知道?你真是畫中仙?”他抓住她手。
突然之間,盼盼對這個人、對秦家、對大財閥的恐懼淹沒了她思考的能力,尖叫著推開他。
“走開!走開!”
秦雨樵順勢站了起來。“盼盼!……”
盼盼聽見自己歇斯底里的聲音:“走開!離我遠一點!我恨你們所有姓秦的!你們殺人不償命……你們比殺人犯更可怕,撕裂別人的心……不要靠近我,走開!──”
盼盼痛哭失聲,秦雨樵沒辦法使她鎮定下來,請醫生為她打根針,才使她情緒慢慢緩和,然後聽到她啜泣:“我討厭姓秦的,討厭有錢人,你們只會欺負人……”
秦雨樵凝視映著雪白床單更顯著蒼白的小臉蛋,不再作白日夢,精明如他,很快明白整件事情頗不簡單。當然,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自畫像裡走下來安慰他的畫中仙,那麼,她是怎麼給關在無人居住的空屋裡,虛脫昏迷?
猶記剛發現她的那一刻,見到她臉龐的一剎那,他驚得呆在當場,夢耶?非耶?一時真難以肯定。
但實在太像了,使他不能不相信有輪迴轉世之說。
這張嬌俏臉蛋,算得上是上帝的傑作,而且不再是冰冷的畫像,是睡時鼻息細細、溫熱的,醒時能說、會哭的血肉之軀。
“昔時橫波目,今作流淚泉。”秦雨樵吟詩興嘆。
“你說什麼?”盼盼擤了擳鼻子。不願再被秦家人看笑話,儘量剋制自己,告訴自己:在冷血的秦家人面前哭,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美人哭泣就是比一般人哭好看,怪不得有人說:‘一枝梨花春帶雨’,形容美麗女孩哭的樣子。”
“作詩嗎?我不懂。”
盼盼直覺這姓秦的和另二個她秦的一樣,均有“不同凡響”之處,最好先來個模稜兩可,裝裝傻再說。
“沒關係。”秦雨樵坐了下來。“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
“你跟他們是一家人,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何不試試?”
盼盼深思地端詳了他一晌,覺得他沒有雨晨好看,但予人值得信賴的感覺,於是小心地選擇了字眼,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
“原來你就是……”想不到這樣聰慧的悄佳人竟會看上他的大哥,秦雨樵不免有些失望。為了掩飾情緒,他移轉了話頭。“家母沒有理由關禁你,會不會……”沉吟半晌,總是難以自圓其說,尤其何玉姬突然要全家人南下,一個人不留,說湊巧也未免巧合得離奇,但實在難以接受母親有害人之心。
“我也不指望你相信,”盼盼的聲音大了起來。“有錢人總是護著有錢人,尤其你們又是一家人,如今我總算看明白了。”
“你說的有些對,也有些不對。”秦雨樵用撫慰的口吻說道:“家母理當回來了,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妨礙自由,蓄意殺人,這就是‘千越’總裁做的事;欺騙女孩子的感情,當面羞辱以為戲,這便是秦大少爺的真面目。我……我真恨你們!”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補償你。”
“補償?”盼盼深吸了一口氣。“死亡的恐懼用什麼補償?有錢人總是以為金錢萬能,殊不知世人要的只是你們的良知,良心!”
“你生氣起來可就不像她了。”他突然改了聲調。
“誰?”盼盼以為秦雨樵有意移轉焦點,為家人脫罪。如今的她,對於秦家上下、一隻貓、一隻狗,也都不能諒解了。
“畫像,你跟她簡直一個模印的。”
“她不是我的什麼人,我只是我而已。”
秦雨樵嘆道:“是啊!她是不會哭不會生氣的畫像,但我很迷她,從我第一眼見到她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