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本事練好。只要我們有田,有織機,男人們可以耕種,女子可以織綢織布,官府也好,各位員外也好,誰又能把我們怎麼樣呢?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坐下,開工!”
婦人們不敢再說話,低著頭來到自己的機器前,開始操作。原本坐在賈氏這臺織機的女子沒了事做,很有些尷尬。賈氏看看她,“不知道該做什麼了?眼睛裡沒活,這不行。過來幫我上料。記住,做人媳婦的,手腳一定要勤快,天色未黑,手腳便不能停,這是本分……”
房間裡恢復了安靜,只剩下織機發出單調的嘎吱聲,過了約莫半個時辰,賈氏精力不衰依舊勞作不停。忽然房門外有女子的聲音道:“五老爺,您不能進去,這裡都是女眷。”
隨即,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我不進去,那就讓大嫂出來!現在大禍臨頭,請大嫂必須出來說個清楚,這事不能這麼等下去。至少我這一房,是不能等死。”
“五老爺,您說的什麼話,怎麼好端端的出來等死?”
“廢話,城裡的生意主要是我這一房在做,每年的利潤八成交給族裡做公使,從不曾短缺。現在憑什麼把我這一房犧牲掉,我當然要問個清楚!大嫂!大嫂出來說話!”
賈氏停下了手裡的活計,拄著柺杖站起身,步伐堅定地向外走,臨到門首時,又回頭看了婦人們一眼,目光依舊犀利。“心無旁騖,安分守己,這是做女人的德行。外面發生什麼事,都與你們無關,好生幹活。有我在,咱們花家的天,塌不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內訌(下)
當年賈氏接掌花家時,花家的情形已經很危急,城裡的鋪子由於家裡人不肯學好,內外勾結,虧空公帳,全都處於虧損狀態,有的瀕臨倒閉。賈氏用族裡的公使錢先還了債務,又重新理了人事,才讓鋪面扭虧為盈,眼下的收益與她當初的經營是分不開的。是以對於五弟這一房鬧事,她並沒有什麼畏懼。
多年積威之下,叫得最兇的五爺花正節一見嫂子,聲音立刻就低了下來。賈氏冷眼打量他幾眼,哼了一聲道:“我耳朵沒聾,不必大吵大嚷。你在擔心你的鋪子是吧?”
“大嫂,這不怪我啊。幾位多年合作的老主顧,都已經派人遞了話過來。若是咱們的家事料理不清,就不和咱們合作了。這還不算,之前咱們與郭家,文家做生意,都是三節清帳。現在倒好,他們在店裡逼著我們結算貨款,差一個子都不行。小弟手上哪有那麼多現銀週轉,這是要命的。還有在咱家綢緞莊存了銀子的幾位,也都派人來要求提款,說是對咱們信不過。大嫂啊,這事要是不想個辦法,咱們城裡的生意就要垮了。”
“我知道了。銀子總共差多少,你報個數字給我,我讓繼胤拿給你。再不夠,就拿咱們倉庫的糧食去頂。至於將來的生意做不做,怎麼做,再做計較。大不了,我把我的田分你一些,也彌補上你的損失。”
花正節乾笑幾聲,“話不是這麼說的,小弟的情形您是知道的,我和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天生只會打算盤,可扶不動犁。您給我田地,我也沒用啊。”
“沒誰生下來就是種田的!不會種田可以學,學不會便餓死好了!每年都有那麼多人餓死,你憑什麼是例外!”
賈氏毫不客氣地訓斥著花正節,多日來的憤懣與窩火,在此時全都發散在花正節身上。誰也想不到,這老婦人竟有著這麼強大力量,在悶熱的夏季,足足罵了半個時辰才停下口。最後道:“明天開祠堂,召集各房來,把話說清楚。正好我要看看,花家還剩幾根硬骨頭!”
在這種宗族裡面,開祠堂大抵相當於朝廷的大朝會,算是最為隆重的儀式。族中各房頭的主事人,以及族中前輩都要出席,在祠堂裡決定的事,不管對錯都只能執行下去。賈氏已經決定,藉著祠堂大會的風頭,與李蔡正面抗一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