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一般一直自他出生就教導撫養著他。
蘭帝的記憶裡,即使現在都無法搜刮出絲毫能印證蘭長風對他有恨的‘證據’。更莫說那平靜慈愛善水了,若非知道許多之故,過往的他,從來就不曾懷疑過身世。
不由的,就明白太上真尊何以稱蘭長風那顆心的堅韌了。這種心性,當真已擺脫常人本能影響,到達神那般的超脫世俗凡塵地步。
“你最後還是選擇了修煉之道,長風便也沒有強行試圖改變。憂心你日後遭遇的兇險,就擇了逆天之法,試圖以極短時間內讓你恢復前生本事,不料未能成功,反讓他們兩人更早步入消亡路途。
而蘭傲那孩子,則寄託著善水的心願,她自一直覺得,存於世間,知世間諸般苦痛之源,曉解脫改變之法,便當努力改變,哪怕這過程有多漫長,也不能放棄。
長風本也信奉這些,只是過往更用心在意她成不滅體的事,就一直耽擱推後著,那時已知時日不多,偏蘭傲那孩子自幼便心欲極強,便將這願望變相留給他。
存著念頭,那孩子心若如此,以變之念為霸說不定當真有一日能償得兩人心願。長風的不滅之體,也就這樣留給他了。是故,如今和將來的變化,本屬定數。”
蘭帝腦子裡早開始有些亂,後面這些話,雖然聽著,一時間也沒法多想,更也就覺得沒必要多想。只是一個勁的想著記憶裡頭蘭長風的臉,善水夫人的臉,停不下來的想著。
“吾徒,若不提,為師亦不會主動對你提。如今你提起,也是你該當面對這定數的時候,為師也不瞞下去。如為師方才所問,若聖魔仙那孩子因蘭韻所求之故傷心憔悴而死,你當如何?
你答為師說,若改變不能也只能眼看她死去。為師如今又問你,知曉這些之後,你又能否把握得人心本有的歉疚,感恩,而不做本不欲做之事?
但為師不需你回答什麼,為師所要說的,是為師從不曾為當初決定致長風墮滅而追悔,只是遺憾著近道之人的少卻損亡;為師要說的,是長風那始終未曾改變的道路,那顆始終堅韌的心。
人人都道神逍遙,可你當能想象到,長風面對她近千次輪迴,必須眼見著她一次次中忘卻前世,經歷世俗間情愛苦痛災難洗禮的衝擊之強烈,不捨永恆愛戀追求的你,當能想象他數百次看著愛侶輪迴中嫁他人婦的苦楚。
長風全都受過去,便至最後數千年努力毀滅一朝,仍沒有被凡俗心性之搖擺打敗。只有這等心性才成得不滅神體,入得神道。”
“吾徒,你方才說過那諸多等等,說過你自覺將如何。所謂修煉,便是修心。修的便是自知二字,修成這二字,就已不再屬凡塵,就成得神道。
若你說那些種種,便真屬你不可動搖的自知道路,你就已重拾得那遺失去的劍帝之心,已就重入得神道了。若不然,你便還是經歷著凡塵洗禮,自在迷途中彷徨而無助。”
太上真尊便自說吧,神色亦歸復平靜,枯瘦的右手緩緩抬起,就要動作。
“當說之話,已說的夠多了……”
蘭帝不待被他當真出手送出去,便已強自壓下滿腦子亂糟糟的念頭情緒,搶先抓著忘情劍起身來道“師尊安歇,徒兒告退。”
便自後退開門,離去。
到出了門,霏霏細雨淋在臉上,仍舊未能完全自太上真尊一席話造成的情緒中完全脫出來。雜亂的腦子裡,一頭理不清心緒,一頭又止不住的體會到,神之體必有神之心,神之心卻非獨被定義的一種,但其中卻自有共同處,那便是因自知故而不能動搖,因不能動搖而成就天地之無情道。
這等無情,最直觀可理解的化為言辭,便是非屬自知道路上一切,便縱對人性本能情緒衝擊再如何猛烈,都絕不會被其改變和阻住分毫。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