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陽臺上,想在高大的山茶花和夾竹桃中間獨自坐上幾分鐘。屋裡密不透風,老是有人來回走動,所以她開始感到頭痛。在陽臺的另一端立著一行棕櫚樹和鳳尾蕉,全都種在隱藏在一排百合花及別的植物旁邊的大缸裡。所有的花木組成了一道屏風,後面是一個可以俯瞰對面山谷美景的角落。石榴樹的枝幹結著遲開的花蕾,垂掛在植物之間狹窄的縫隙邊。
瓊瑪待在這個角落裡,希望沒有人會猜到她在什麼地方,並且希望在她打起精神去應付那種要命的頭痛事情之前,她能休息一會兒,清靜一會兒。和暖的夜晚靜悄悄的,美麗極了。但是走出悶熱的房間,她感到有些涼意,於是就把那條鑲邊的圍巾裹在頭上。
很快就從陽臺上傳來說話聲和腳步聲,將她從矇矓的睡意中吵醒過來。她退縮到陰影之中,希望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並在再次勞累她那疲憊的大腦和人說話之前,她還能爭取寶貴的幾分鐘清靜一下。腳步聲停在那道屏風附近,這使她感到很惱火。隨後格拉西尼夫人打住了她那尖細的聲音,不再喋喋不休地鼓譟。
另一個是男人的聲音,極其柔和悅耳。但是甜美的音調有些美中不足,因為說起話來很是獨特,含混不清地拖腔拖調。也許只是裝成這樣,更有可能是為了糾正口吃而養成的習慣,但是不管怎樣聽著都不舒服。
“你說她是英國人嗎?”那個聲音問道,“可這是一個地道的義大利名字。什麼來著——波拉?”
“對。她是可憐的喬萬尼·波拉的遺孀,波拉約在四年前死在英國——你不記得嗎?噢,我忘了——你過著這樣一種漂流四方的生活,我們不能指望你知道我們這個不幸的國家所有的烈士——這樣的人也太多了!”
格拉西尼夫人嘆息了一聲。她在和陌生人說話時總是這樣。就像是為義大利而憂傷不已的仁人志士,那副神情還帶著寄宿學校女生的派頭和小孩子的撒嬌。
“死在英國!”那個聲音重複道,“那麼他是避難去了?我好像有點熟悉這個名字。他和早期的青年義大利黨有關係嗎?”
“對。三三年不幸被捕的那批青年當中,他就是其中之一——你還記得那起悲慘的事件嗎?他在幾個月後被釋放出來,過了兩三年以後又對他下了逮捕令,於是他就逃到了英國。後來我聽說他們在那裡結了婚。一段非常浪漫的戀情,但是可憐的波拉一貫都很浪漫。”
“你是說然後他就死在英國?”
“對,是死於肺病。他受不了英國那種可怕的氣候。在他臨死之前,她失去了她唯一的孩子。小孩得了猩紅熱。很慘,是嗎?我們都很喜歡親愛的瓊瑪!她有點冷漠,可憐的人。你知道英國人總是這樣。但是我認為是她的那些麻煩事才使她變得鬱鬱寡歡,而且——”
瓊瑪站了起來,推開石榴樹的枝頭。為了閒聊竟然散佈她那不幸的遭遇,這對她來說是不可忍受的。當她走進亮處時,她的臉上露出了惱怒的神色。
“啊!她在這兒呢!”女主人大聲叫道,帶著令人欽佩的鎮靜。“瓊瑪,親愛的,我還在納悶你躲到哪兒去了呢。費利斯·裡瓦雷茲先生希望認識你。”
“這位說來就是牛虻了。”瓊瑪想道,她帶有一絲好奇看著他。他很有禮貌地朝她鞠了一躬,但是他的眼睛卻在盯著她的臉龐和身段。那種目空一切的眼神在她看來銳利無比,他正在上下打量著她。
“你在這裡找到了一個其、其樂陶陶的角落。”他看著那道屏風感慨地說道,“景色真、真美啊!”
“對,確實是個美麗的地方。我出來就是為了吸點新鮮的空氣。”
“這麼一個美妙的夜晚,待在屋裡好像有點辜負仁慈的上帝了。”女主人抬眼望著星星說道,(她長著好看的睫毛,所以喜歡讓人看到。)“看,先生!如果義大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