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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了一個自由的國度,那麼她不就是人間天堂嗎?她有著這樣的花朵,這樣的天空,可是竟然淪為奴隸!”

“而且還有這樣愛國的女士!”牛虻喃喃地說道,拖著柔和而又懶散的聲音。

瓊瑪猛然一驚,回過頭來看著他。他也太放肆了,這一點當然誰也騙不過去。但是她低估了格拉西尼夫人對讚譽的胃口。那位女人嘆息一聲,垂下了她的睫毛。

“哎,先生,一個女人不會有多大作為!也許有一天我會證明我不愧為一位義大利人——誰知道呢?可是現在我必須回去,履行我的社會職責。那位法國大使懇請我把他的養女介紹給所有的名流,過一會兒你一定要進去見見她。她是一個非常迷人的姑娘。瓊瑪,親愛的,我把裡瓦雷茲先生帶出來欣賞我們這裡的美景。我必須把他交給你了。我知道你會照顧他的,並把他介紹給大家。啊!那個討人喜歡的俄國王子來了!你們見過他嗎?他們說他深受尼古拉一世的寵愛。他在某個波蘭城鎮擔任軍事指揮官,那個地名誰也叫不出來。Quellenuitmagnifique!N’est-est-pas,monprince?”[法語:多麼美好的夜晚!不是麼,我的王子?]她飄然而去,滔滔不絕地對著一個粗脖子的男人說著話兒。那人的下巴堆滿了肉,外套綴滿了閃亮的勳章。她那悲悼“notremal-heureusepatrie”[法語:我們不幸的祖國]的哀哀其聲夾雜著“charmant”[法語:魅力]和“monprince”[法語:我的王子],漸漸消失在陽臺的那頭。

瓊瑪靜靜地站在石榴樹的旁邊。她為那位可憐而又愚蠢的小個女人感到於心不忍,並對牛虻那種懶散的傲慢感到惱怒。他正在觀察著她走去的身影,臉上流露的表情使她很生氣。嘲笑這樣的人顯得太不大度了。

“義大利和俄國的愛國主義走了,”他說,隨即轉過頭來微微一笑,“手挽著手,因為有了對方相伴而感到大喜過望。你喜歡哪一個?”

她略微皺起了眉頭,沒有回答。

“當然了,”他接著說道,“這是個、個人喜好的問題。但是我認為在他們兩個中間,我還是更喜歡俄國那種愛國主義——徹底。如果俄國必須依靠花朵和天空取得霸權,而不是火藥和子彈,你認為‘monprince’能把波蘭的要塞守住多久呢?”

“我認為,”她冷冷地答道,“我們堅持我們的意見,可是不必取笑一位招待我們這些客人的女人。”

“噢,對!我忘、忘了在義大利這個地方,還有好客的義務。他們是一個非常好客的民族,這些義大利人。我相信澳大利亞人會發現他們的這個特點。你不坐下嗎?”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陽臺那頭,為她取過一把椅子,然後站在她的對面,靠在欄杆上。從窗戶裡照出的燈光映在他的臉上,因而她能漫不經心地端詳起這張臉來。

她感到很失望。她原本以為即使他的臉不討人喜歡,那麼她也能看到一張異乎尋常而又堅定有力的臉。但是他的外表突出之處是他傾向於身穿華麗的衣服,而且表情和態度隱含的某種傲慢決非是一種傾向。撇開這些東西,他就像是一個黑白種的混血兒,面板黝黑。儘管他是個瘸子,但他就像貓一樣敏捷。不知為了什麼,他的整個性格讓人想起了一隻黑色的美洲豹。因為曾被馬刀砍過而留下了長長的一道彎曲的傷疤,所以他的前額和左頰已經破了相。她已經注意到在他說話開始結巴時,他的臉部神經就會痙攣。要不是有了這些缺陷,儘管他顯得有點浮躁,並且讓人覺得有點不大自在。

他長得還是相當漂亮的。但是那絕不是一張吸引人的臉。

他很快就又開口說話,聲音輕而含混。(“要是美洲豹能夠說話,並且來了興致,那麼聲音就像這樣。”瓊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