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脆響,將大堂所有工作人員和客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臉上一陣火辣辣地疼痛,傅深酒閉著眼睛深吸了口氣才重新轉眸去看許綰輕。
一直咬著唇瞪著她的許綰輕見她回頭,以為她被自己打懵了,於是猛地將下頜揚得更高,胸腔裡醞釀的那些字句一觸即發。
哪想到傅深酒轉身過來還未開口,就先還了一巴掌給她。
許綰輕被打得偏了頭,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傅深酒,你居然還敢還手!”
她是許首長家的掌上明珠,是被多少人捧在手心裡養大的千金小姐,昨晚從會所逃出來後,她的神經一直緊繃著沒敢放鬆,這下被傅深酒一打,她的眼淚登時就湧了出來。
她捏在傅深酒手腕上的那隻手,指尖都掐進了傅深酒的皮肉。
傅深酒痛得嘴角直抽抽,不知道這個往日柔婉清貴得好似馬上要羽化為仙的許大小姐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
“許綰輕,你鬆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傅深酒被他們討論的聲音擾得腦袋一陣發暈,幾乎要站不穩。
“傅深酒,你怎麼可以這樣害我……怎麼可以……”許綰輕悲愴發聲,拽著傅深酒的手跌落在地。
傅深酒腦袋發暈,有些懵,強撐著一股勁兒立在那兒,不明白許綰輕在說什麼。
“許小姐,你沒事吧?”這時候,林苡賢突然撥開人群衝過來扶許綰輕,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林苡賢乾脆丟開了許綰輕站起身來,指尖懸空點著傅深酒的鼻樑,一副泫然欲泣的悲痛模樣,“傅深酒,同為女人,你的心怎麼就這麼毒?”
傅深酒抬手按了按額頭,這才壓在那股子眩暈的感覺,冷冷地看著林苡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林苡賢諷刺地嗤笑了聲,指著地上蜷縮成一團的許綰輕,“你設計把她害成這副樣子,你竟還能裝得下去?傅深酒,我認識你十幾年,到今天才知道,你這麼可怕!”
傅深酒順著她的視線去看跌坐在地上的、此刻已經哭得渾身顫抖的許綰輕,心頭劃過一抹濃重的不祥感。
“林苡賢,她變成這樣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
明明四周已經圍了很多人,可是此刻卻都安靜的出奇,全都齊刷刷地看著傅深酒。
儘管傅深酒方才那句話的聲音很輕,可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竟是異常地響耳。
“跟你沒關係?”林苡賢作出不可思議地表情,倒退了一步,“傅深酒,你已經搶了她的心上人,成了名正言順的薄太太了,你為什麼還不滿足呢?還非得把她害死,你才能完全放心?”
搶了她的心上人……
不滿足……
把她害死……
面對林苡賢的指控,傅深酒身子一僵,猶自強撐笑顏,“林苡賢,亂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傅深酒,雁城有誰人不知,許綰輕和薄書硯當年的那段佳話?”林苡賢揚著的指尖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傅深酒臉上,“你敢說你不知道薄書硯和許綰輕的關係?”
指尖死死地攥在掌心,傅深酒唇瓣兒動了動,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
可是薄書硯幾個小時以前才跟她說過,他和許綰輕現在不是她想的那種關係。
傅深酒抬頭,想要把這些話拿出來解釋,可是腦子裡混沌一片,她組織不了語言。
而且周遭那些審視的目光,顯然是已經相信了林苡賢所說的全部。
在這個看熱鬧的社會,沒有人會相信她的清白了。
一種深濃的無壓力感緊緊桎梏著傅深酒的胸腔,她孤立無援地立在那裡,被許綰輕掐破皮肉的手腕上的錐心疼痛,她都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