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餅和筍雞,肚兒還不飽,然而她極不喜歡粘糊糊的銀耳羹。索性將灶裡悶火撥旺了,取了一點湯膏,打了兩個雞蛋,又把珍珠豆腐下進去,做個湯。
唐溟去灶下幫著看火,瞧唐甜手腳麻利,小臉被熱氣蒸的紅撲撲的,卻又是歡喜又是心酸。
平常人家的女子自然要勤於女工、家務事,然而唐家的女子,沒有幾個會調弄羹湯,師姐師妹不說,小一輩的弟子佔緗、辛良,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想想她父親當初對她極其疼愛,必不會讓她插手這些。都是他沒照顧好她,讓她吃了那麼多的苦。
如今只好從好處去想。他已聽唐憂說了,三個弟子裡,唐甜雖不喜歡學藥,然而無論採藥、熬藥、製藥,她學得都快,並不亞於宗嚴。
湯好了,唐甜舀了兩碗,自個兒端了一碗,坐到一邊。
唐溟起身端起另一碗,那湯點綴著蔥花,鋪著蛋絲兒,浮著兩個水嫩嫩的珍珠豆腐丸子,他不餓也有了食慾。
悄
16、 哈士蟆 。。。
悄走到她身邊,唐甜別過臉去吃自己的。
他將碗裡的丸子撥給她,自己只喝湯,輕道:“甜兒,以後不可慪氣不吃東西,心裡有怨氣說出來。”
唐甜心裡哼一聲,暗道,這還用你說,我再不會吃這種虧了。我要學那嘗苦膽的越王,委屈一時,終有一天找你報仇!
她聽唐溟贊這個湯好,故意道:“這是我們窮人家吃不起,蛋散成了絲子,大家才能都嘗一嘗。”
唐溟臉色一黯。唐甜看他面色難看心裡就快活,有滋有味吃自己的,卻不防唐溟抬手摩挲著她的頭,嘆了一嘆道:“甜兒,以後我……再不會讓你吃苦了。”
唐甜不聽還好,一聽這話頓時眼裡一熱,千般委屈挾著恨意都湧上來,用力一甩開他的手,抿緊了嘴:“唐溟,你以為你說的話我還會信?”
“無論你信不信。這些話我原是想等……如今我做了你的師父,不管你如何想,你爹不在,我會代他照顧好你。”
唐甜衝著他呸一聲,仰起臉正色道:“那你告訴我,我爹是不是本來不會死?”
那晚上掌門說唐溟中的毒要用相合的人血化解,只要維持三刻鐘,讓唐溟說出魔教的暗道和機關就夠了。可最後,她爹卻把所有的血換給唐溟,讓他解毒恢復了功力,自己卻血盡而死。
她懷疑是唐溟使手段逼迫她爹這麼做的。
從殘心谷回來,她拐彎抹角問過唐憂,又去查書,聽說這種“血解法”只能由獻血者自願注入,強求只會令血脈逆流。
爹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而拋棄她和娘?唐甜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唐溟顯然一怔,想起這件事卻是他答應過告訴她的,便道:“是。”
當時石窟外都是魔教之人,唐白自認為就算脫身出去也無法突出重圍,然而事情緊急,便自作主張替他換了血。他醒來時唐白已奄奄一息,只拼盡最後一口氣,將女兒唐甜託付給他。
剿滅魔教之後,他到那石窟想找出他的屍骸,然而整個石山崩塌,無處可尋。最後他堅持替唐白立了個衣冠冢。
“我不信!爹說要回來給我帶小玩意,為什麼卻為了你不要我了?我不信,你又騙我!”唐甜哇一聲哭起來,卻是因為心裡的猜測成了真實而不甘。
“甜兒……”唐溟輕輕走近,攬住她的肩,低低道:“你爹臨死惦念的就是你,將你託付給我,我以後一生照顧你,你……”
唐甜用力推開他,冷笑道:“這話你原來說過一次,你現在還想再騙我?”
“你,你其實記得……”唐溟一喜,唐甜卻是一退,滿面敵意。
唐溟當初助師父除了魔教,離開唐家,自以為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