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牽
16、 哈士蟆 。。。
掛,浪跡天涯落個自在。可又惦記著回來看看那個被接回唐家的孩子。
悄悄上了山,正碰上一個滿臉灰垢的小孩兒從草堆裡鑽出來,他收回暗器細看,才知道就是她。
小唐甜狼吞虎嚥,把他剩的一點乾糧吃了個精光。
他皺眉,湯師姐怎麼不讓她吃飯呢?
“她是罰我呢!我背不出藥名和藥方來,她就罰我跪,還打我手心,我皮厚不怕打,她就不許我吃飯!”小唐甜嘰嘰咕咕說著,又伸手給唐溟看,顯然忘了眼前這個是她的仇人。
唐溟摸著她還紅腫的手心,小小的手,記得原來胖乎乎的,如今卻瘦了許多。
“你來唐家做什麼?唐家都不是好人,他們害死了我爹,你帶我走可好?”小唐甜精得很,看唐溟一身行裝,猜他不是山中人,烏溜溜的眼裡滿是期待。
唐溟不知自己心裡怎麼有些牽動,輕輕擦去她嘴角的餅屑:“甜兒,以後我來照顧你,像你爹一樣,對你好,你可願意?”
“好!”小唐甜歡喜著,被罰了一夜又餓又困,她枕著他的腿就睡著了。
坐在草垛上,清晨的風猶涼,唐溟將外衣蓋在她身上,她緊緊依偎著自己,完全的信任和依賴,小小的臉貼著他的手,熱熱的氣息吹在他手上。他心裡忽而踏實了。
他決定回唐家。
“哼,你說你會代替我爹照顧我,你不過想說幾句哄人的話收買人心,偏偏我就傻乎乎信了!還去找你,才知道你就是害死我爹的人,怕擔了干係早就走了!”唐甜一抹眼淚,繼續冷笑。
是,她記得,被帶回唐家的日子就像是惡夢,她想爹,想娘,可是他們都不要她了,把她丟給一群奇怪的人,她的生活就全變了——就算後來她知道唐家弟子都是這麼過的,她也不能釋懷。
然後彷彿從天而降,一個長得那麼好看的大哥哥站在她面前,帶著她躲開凶神惡煞的師父,給她吃東西,他的笑那麼溫暖,就像爹一樣。她忽然相信這是爹找來救她的人。她清楚地聽他說將來會照顧她。
她歡喜的等待,等來的卻是那個更可怕的掌門的警告。
在後來流浪的日子裡,常常在夢裡,她見到父親,還有那一抹溫暖的笑,即使面容模糊。
他害了她爹,還騙了她。她分不清自己因為哪一點而更恨他。
唐溟唯有不語。
將唐甜送回藥堂,他去找師父說明心意,再下山向故人作個交代。
回來時卻得知唐甜私闖禁地,被趕下山去了。
他自然知道,是師父有意不願他受她牽累,還把他留給她的信截了。以後,無論他怎麼勸,她也再不肯回唐家。
“你害死
16、 哈士蟆 。。。
我爹,我留在這裡就是要替他報仇,你只管等著吧!”唐甜咬牙切齒說完,扭身跑了。
灶上的火早熄了,廚房裡有些陰冷,唐溟默然站著。那碗湯也冷了,他苦笑一笑,仍是一口一口喝下去。
秋陽普照,腳下衰草沙沙作響,尖尖的草葉經霜都枯黃了,零星的幾朵小菊倒開得頗好,偶爾在風裡搖搖。
唐甜遠遠嗅到硫黃的臭味,知道那是蒸房裡在燻山藥和貝母,燻蒸過後粉質好,色澤也好,又能殺蟲、防黴,只是在蒸房裡守著的人可遭罪。
唐甜與宗嚴一人揹著一個藥簍上了坡,沿著籬邊走進院子。場院上鋪滿了匾箕,分別曬著切成了塊的丹參、白朮、牛膝、射干還有去了栓皮的桔梗。長老和小師叔、師姐都去義診,只有一些家奴張羅著翻曬,收筐。
辛良從蒸房窗子裡看見他們,忙迎出來,她頭上裹著一塊藍布帕子,免得藥氣燻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