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談談為開始,那天起,陳雨徵求她同意,正式記錄。
“片子剪出來了,給你看看。”陳雨將盤遞給趙蕾。
“謝謝,謝謝你的記錄,一定是珍貴的回憶,我會看到老,一遍遍放,等我不在了,我的孩子們還會你的片子中,看到那段時光,看到他們的媽媽,曾經的歲月。”趙蕾捏著盤,沒看已滿是讚揚。
她倆在趙蕾的新居見面,雷磊磊走後,趙蕾這是第二次搬家。她先是帶著三個孩子從高額房貸的別墅搬走,搬進一間普通三居;別墅隨後被她割肉賣掉,換取現金。接著,她又將孩子們轉到一所公立學校,國際學校,沒有男性壯勞力作為經濟支柱,和別墅一樣,自動在家庭配置中刪除;她把家跟著搬來新學校。
“怎麼樣,最近生意如何?”陳雨關切問。“挺好,朋友們都很夠意思,還盡力給我推薦新客戶,以前來往的寶媽、全職太太們,也很照顧我,我也很清楚他們對保險的需求,總之,比剛做的時候好。”趙蕾謙虛道,“對了!我最近接了個大單,磊磊的老同學真是給力!”
“誰?”陳雨在腦海中搜尋一圈。“齊星,你們研究所的那個同學。”趙蕾起身拿資料,她翻開資料夾給陳雨看,是個團單,健康保險類。“我恍惚記得,磊磊說,你和齊星好過?” 趙蕾竟然八卦起來。
“誰說的?”陳雨訕訕。“他自己說的,”趙蕾眼中笑意漸濃, “有次你們聚會完,齊星喝多了,他親口告訴磊磊的。”“就算是,也是小時候的事了。齊星這些日子還給你介紹過其他單子嗎?”陳雨抻個懶腰。“他妻子的外甥要出國留學,我給介紹配了一份專門的留學生保險。啊,我想起來了,那個外甥特別嘴碎,還跟我說,齊星和他小姨,中間離過婚,又復了婚。”趙蕾回憶。“啊?”陳雨驚愕。“齊星老婆是獨女,不知怎麼,她父母就說齊星是上門女婿,孩子要跟他家姓,大約是齊星的爸媽想不通,小兩口為這事兒吵了很久,一直沒解決,後來離婚了。”“那又復婚?”“齊星的妻子本來不想要二胎,齊星的丈母孃親自登門和齊星媽媽battle,兩人又復婚,最近懷上老二了,說好了,生出來後,姓齊,事情解決。”“他們什麼時候離婚、復婚的?”陳雨心中有個計時器,嗒嗒嗒。“四月離的婚,九月復的婚,跟小孩過家家似的。”
計時器提醒陳雨,班主任來北京時,他們第一次聚會,齊星和妻子影片,稱呼女兒蔣笑笑,那時他們還沒離婚;在餐廳,遇到她狼狽地和沈金金商討如何擬定與郎因的婚內財產協議時,齊星說,有孩子了,離婚很麻煩;可能,他正經此劫;雷磊磊的葬禮結束,她坐在齊星車上,齊星抱著她時,說,其實我們現在可以重新開始,她推開了他,他應該剛辦完手續,成自由身。
如果當時,她動搖一下,如果當時,話說得更清楚些,如果當時,她選擇離開郎因……沒有如果,一如沒有緣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今時今日看她的小家,縫縫補補,又挺過一年。也許是她懦弱,也許是命,也許婚姻是發展的,矛盾是過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環,在成長,在改變,就好。
時間差不多了,陳雨起身告辭。趙蕾重申感恩的心,“沒有你們,這一年,我不知怎樣才能熬過來。”“沒有我們,你讀過的書,受過的教育,你的兒女,你付出和得到的愛,都會讓你熬過來。”陳雨伸出手,用掌心與趙蕾的,輕輕對擊。
在路口等紅燈時,陳雨翻了翻齊星的朋友圈。他的朋友圈如大多數體制內工作人員,只有行業政策、新聞的釋出,單位的公告,找不出任何個人痕跡、情緒波瀾。
想誰,誰到。齊星給她訊息,“去看趙蕾了?”陳雨回,對,還知道,你給她介紹了筆大生意。“順水推舟,不值一提。”“你是個好人。”不知為何,陳雨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