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淇烹飪手段伶俐,不多時便做好了四個菜,三人一處吃飯。關不憂吃得幾箸,便大讚:“小竹兒的手藝當真是好,比阿鵲那婆娘強多了。”簡淇皺眉道:“你說奶奶的長短,小心我告訴她去。”關不憂道:“她做個飯能毒死人,還不許我說了!”風捲殘雲一般,將桌上飯菜吃了大半,向後一仰,道:“小竹兒,你又要求我甚麼事,這便說了罷。”
簡淇一笑,道:“我碰到了個棘手的病人,在落霞谷想不出法子,只好到你這裡來碰碰運氣。”關不憂大奇,道:“阿鵲都醫不活的病人,我哪裡就有法子了?”
簡淇道:“不是醫不活,只是他舊傷沉痾,只能治得同尋常人相仿,卻不能練武。所以來看看你有甚麼法子。”
關不憂連連點頭道:“武學一道,乃是人生最大樂事,不能練武,果然可惜得很。你細說說,究竟是怎生個光景,我好想對策。”
簡淇道:“他幼時中了‘伏羲功’,十二正經中六處經脈損傷,旁人以內力相助保命……”關不憂插口道:“中了‘伏羲功’的人還能不死,定是下手的那人沒練到家,或者手下容情。”簡淇道:“這人自幼練功,以《子午內經》上的內功自療……”關不憂“哈”地一聲,兩眼放光,道:“《子午內經》居然不曾失傳!”忽地伸手抓起了酈琛的袖子,另一隻手便去搭他腕脈。酈琛吃了一驚,卻見簡淇含笑示意,便不動彈,立時覺得一道內息自腕上透入,溫暖綿密,彷彿全身便浸入了一大桶熱水之中,甚是舒暢。過了一盅茶工夫,關不憂放脫他手腕,笑道:“果然不錯!小娃兒,你的《子午內經》是哪裡來的?你給我抄個副本,我拿三十六路柔狐劍法來跟你換,好不好?”酈琛尚未答話,簡淇搶著道:“爺爺,那《子午內經》是他家家傳的,不能給人。”關不憂失望之色溢於言表,嘆了口氣,道:“那就算了。你再說下去。”
簡淇道:“嗯,在落霞谷我給他服了青冥丸,奶奶用冰魄功為他通穴,一番療治下來,雖比前好些,但是經脈傷損,終究不能積聚內力。是以練劍總是事倍功半。”關不憂道:“我搭這小娃兒的脈,他內力頗有根基,只是不能存聚起來,用以傷敵。不過劍法練到精處,也可補內力之不足。他練的是甚麼劍法?”酈琛道:“ 是‘汴風拂雨劍’和‘馭龍劍’。”
關不憂道:“‘馭龍劍’於你很不相宜。你且把‘汴風拂雨劍’使來我看看。”
酈琛知他要看自己武功深淺,當即起身離座,將“汴風拂雨劍”練了一遍。他家變之前,只背得劍譜,卻從未拿過劍,雖也曾得酈文道詳細解說其中要旨,究竟是紙上談兵的多。當真練起劍來,實在困難重重,除了自行揣摩,便是同簡淇切磋。因此一套劍法練下來全無自信,看了看關不憂,心中惴惴,不知道他要作何評說。
關不憂道:“你練這套劍多久了?”酈琛道:“三四個月罷。最近手臂受傷,又擱下了一個多月。”關不憂眼睛瞪得大大的,道:“只練了三四個月?”酈琛頗感慚愧,道:“我從前貪玩,從沒練過武功。並且我資質不佳,練起來常覺力不從心,總不得法。”
關不憂叫道:“了不起! ‘汴風拂雨劍’這般繁難,只三四個月便能練到這地步。你若是資質不佳,天下就沒練武的好胚子了。”酈琛未料到得他這般考語,不由得又驚又喜,道:“那照你說,我要練多久才能夠和江湖中的那些好手一較長短?”
關不憂道:“你要跟誰去打架?嗯,你雖然內力不足,但是劍法上悟性極高,既習得‘汴風拂雨劍’這般高明的劍法,再有我這般明師在旁點撥幫襯,大約練上十年,只消你自家身體撐得住,江湖中一般的角色,便都不能是你對手了。”酈琛大是失望,道:“要十年?還只是一般的角色?”關不憂詫異道:“這還不夠?多少人練一輩子也不能有此成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