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就有了——你道練武是吃仙丹麼,頃刻間就能三花聚頂,得道飛昇?”
簡淇道:“有沒有比‘汴風拂雨劍’更精利的劍法?”
關不憂道:“‘汴風拂雨劍’已是一等一的劍法。武林中能同其並肩的劍法,最多也不過七八種罷了。這些劍法互有長短,要論到劍術高下,已不在劍法本身,而是在使劍人的造詣。譬如北冥派的‘秋水斬’,和金烏派的‘陽歌天鈞’,劍法要旨大異其趣,不過看誰使得更精,對劍意領悟更深罷了。”
酈琛躊躇道:“可是十年……未免也太久了些。”關不憂笑道:“你若是從小練起,則現下便差不多了。好在你年歲尚輕,再過得十年,也不算老啊。”
酈琛道:“可有法子能快一些練成麼?”
關不憂搖頭道:“武學正道,有其必經之徑,當循序漸進,不能一蹴而就。不顧根基,一味求速成的,便墮入了旁門左道。不過逞一時之利,終歸不能登一流之境。”
酈琛心道:“旁門魔道又怎地?只消殺得仇人,不管用甚麼法子都罷了,也不必武功非要登一流之境,大雅之堂。”道:“什麼劍法是不循正途,卻能逞一時之利的?”
關不憂道:“譬如福州鬼母門的通天劍,大理國無量劍派的小須陀劍法,又如從前陸離所使的‘維摩詰劍’……”
酈琛和簡淇對視了一眼,幾乎便同時叫了出來:“維摩詰劍!”
貝葉自書
關不憂奇道:“你們兩個也聽到過維摩詰劍的名字?‘無垢劍客’陸離成名是四十餘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離你們兩個小娃娃出生還早呢。”
酈琛道:“我從前曾殺過一個強盜,在他身上取了一本詩集,叫做《王摩詰選注》。咱們這回來這裡的路上,便遇到了那強盜的團伙,口口聲聲便管那詩集叫做劍譜。”當下將前事三言兩語說了,述至細節,自然不乏筆削春秋之意。說到客棧裡簡淇施計迷倒了眾人,關不憂道:“那這些人後來便沒再來糾纏?”酈琛看了簡淇一眼,微一猶豫,便道:“我怕他們追來尋仇,咱們兩個應付不了,在客棧裡將他們都殺了。”
關不憂拊掌大笑道:“看不出你這小娃兒,倒是個決斷狠辣的人材。”斜眼向簡淇看去,見他眉心微蹙,卻不說話,心中暗暗稱奇。又問酈琛:“那詩集呢?”
酈琛道:“在書匣裡收著呢。那就是一本尋常手抄的詩集,咱們路上看了幾回,也去書坊買了王維的詩作對照過了,實在是看不出有甚麼異樣之處。”說了這話,見關不憂臉露笑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喜道:“關老爺子,你知道這其中關竅,是也不是?”
關不憂笑道:“小娃兒,你這可是問對了人。我雖不敢說事無不曉,碰巧這維摩詰劍譜的秘密卻是知道的。青峰幫的那夥盜賊只曉得這詩集同陸離有關,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當真給了他們,他們單有詩集,卻又有甚用?”酈琛聽他如此說,不禁大是興奮,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那詩集究竟是不是劍譜?”
關不憂大是得意,搖手道:“不忙說,不忙說。這等大秘密,怎好隨便告了人去?”
酈琛知他要賣個關子,心中好笑:“這關老爺子年紀一把,說話行事還是這等小孩子氣。”簡淇微笑道:“既是如此要緊的秘密,爺爺便別告訴咱們。”關不憂見他兩個並不追問,心癢難搔,過了一會兒,便忍不住道:“我且問你們,可知道這維摩詰劍的由來?”
酈琛搖頭道:“這劍法的名字好生奇怪,甚麼是維摩詰?”
關不憂道:“維摩詰乃是梵語,又喚作‘毗摩羅詰利帝’,‘毗’為‘滅’,‘摩羅’為‘垢’,‘詰利帝’為‘鳴’,合起來稱‘滅垢鳴’。維摩詰便是‘淨名’之意,是以陸離又自名‘無垢劍客’。那維摩詰乃是天竺國毗舍離城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