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被折射出來。
哪怕是一頭野獸,在要傷人之前,眼中也會迸出兇光。
少尉若是想求活,此時佔據他內心的定然多為惶恐,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會被日本人怎麼安排。
就像人類懼怕死亡時一樣,死亡的背後是什麼?沒有人有答案。
人類最大的恐懼,其實都來自於未知。
可是,此刻的男人,他的眼神太平靜了。
在這樣的時候,眼神還能保持如此平靜的人,只有一種。
對於未知的命運並不怎麼在乎的人。
甚至,心裡猛然一顫的趙大強在他無比平靜的眼神裡又看到了一絲絲欣喜。
那是他看著兩名日軍和畏畏縮縮的翻譯向塔下走過來準備受降的時候。
他欣喜什麼?是因為終於可以離開這座毒氣瀰漫的佛塔了嗎?
而後,趙大強的思維在這裡停頓,伏在廢墟中的警衛班長猶如一尊雕塑,凝固!
遠方日本人在狂吼什麼,他一句都沒聽清,因為他所有的心神,都被他曾經準備擊殺來彌補自己錯誤的目標給佔據了。
已經走至佛塔前30米區域的小村熊一仰頭看向佛塔上依舊高高站著的男人,看著他平靜挺立的身軀,心頭沒來由的一悸。
那可是個能以一己之力抵擋自己數十人的鐵血之兵,他真的就這麼被毒氣給擊垮了所有鬥志嗎?
等等,他背後為什麼在冒煙?毒氣已經好一會兒沒打了,為什麼還能保持如此活性?
“所有人停止接近,讓中國人自己走下佛塔,脫光軍服檢查後方能受降!”小村熊一不由停下腳步高聲喊道。
與此同時,出於對自己直覺的信任,日軍軍曹躲向一堵殘牆。
日軍老兵足夠謹慎。
只是,出於能親手俘獲一名中國俘虜的興奮,兩名擲彈筒兵和兩名日軍步兵仗著自己有防護服,無懼大量下沉的毒氣,已經大步流星邁向佛塔之下。
中國人有句俗話: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
但在這個時候,恐怕就不是扯到蛋那麼簡單了。
“下面那個狗日的,知道我若是被人找麻煩的時候會跟他們說什麼嗎?”烏鴉對著已經很接近的翻譯吼道。
翻譯很識相的抬頭,估計也是他已經習慣國人對他如此稱呼了。狗日的,幾乎就是他的代名詞。
“別惹我,我命賤,惹急我了,濺你一臉血。”烏鴉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笑意。
翻譯一呆。
能說這話的,不就是個青皮混混嘛?
然後,呆呆仰頭的翻譯就看到,那個剛剛還在跟他心平氣和聊天的男人,縱身一躍。
義無反顧,就像是一支向下疾馳的利箭,決然的衝他以及幾名日軍砸下。
是的,在趙大強已經近乎凝固的瞳孔中,那名身著黑色保安團少尉軍服的軍人,就像是一支箭,從二十多米的高空之上,向地面射出。
前所未有的堅決。
大步而來的日軍驚呆!
遠方的所有日軍驚呆!
廢墟中趴伏著的中國軍人呆立不動!
全場人皆呆若木雞。
沒有人知道,也不會再有人知道,這個以身為箭的男人,為何會採用如此決絕的方式和這個世界說再見。
如果讓趙大強來選擇,就算是被毒死,他也會繼續依據佛塔和日寇繼續作戰,直到斷氣的前一刻,再拉響手榴彈。
他不會把命留給日本人,甚至連身體都不會。
可是,烏鴉就選用了這樣一種令人難以理解的方式,將自己變成箭,向佛塔下的日本人射去。
直到他在即將落到地面的前一刻,插在腰間的四枚手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