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絳色裡衣,銀白盔甲計程車兵闖入了李義春的視線。
李義春自然認得這是自己這方的戰服,心裡暗暗鬆了口氣,但仍不敢掉以輕心,他正打算細細的盤問,那人卻率先開口了,“李將軍,是皇上派屬下去晉陽打探訊息的,屬下現得到重要情報,爾等速速開啟城門,莫殆誤了皇上的戰機。”
“可有令牌?”李義春語氣微沉,卻聽不出絲毫感情。
語畢。不多時,一枚略長的菱形令牌便拋入李義春的手中,李義春看罷,向城門邊計程車兵遞了個眼色。
城門由四個士兵吃力地拉開了,棗紅馬上計程車兵朝正耽視著他的李義春一抱拳“謝了。”便策馬飛奔入城。
“慢著。”
李義春驚訝地望向城外,那個幾乎和他同時開口的蒼老聲音。
踏踏的馬蹄聲傳來,為首的著統帥服的長者率先道:“李義春,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追?”
是主公的聲音,李義春連忙卑躬道“屬下無能。”轉身做了一個手勢,千萬支利箭便如密雨般射向那個飛奔的身影。
那人似乎功夫不錯,竟能抵擋得住,還能在鋒林箭雨中緩緩前移。
劉武周有些動怒了,頭上戴著的銀白鋼盔微微顫動,他怒聲向身後隨行的十幾名親兵道“隨朕去擒那賊人。”又抬頭,沉聲命令道“東路軍,封鎖全城,朕要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西路軍兵分三路,馬上出發去糧倉,軍械庫和戰俘營,賊人的目的不外乎這三個,如若有任何閃失,你們全部提頭來見!李義春,你仍領南路軍鎮守城門,你的帳朕先記著,等擒拿了那賊人,哼,朕再來慢慢跟你算!”
“是。”眾將士領命而去,李義春望著自家主公遠去的背影,黯然失神了一小會兒,嘴角咧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這才是他的主公啊!
劉武周和他的十幾名親兵下了馬,徒步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七彎八拐地拐進了一個僻靜的小巷子裡,悄無聲息地翻過近兩米的圍牆。早有一留著過胸白鬚的老者提著燈籠為他們照亮,見劉武周等人過來,他便取下肩上挎著包袱,抖開,露出了一疊暗藍色的家丁服。等他們全部換上,老者便於先前引路,十幾人靜默無言地走進了一間燈火通明的屋子。
老者關上門,滄桑的老臉上浮現一抹不相符合的黠笑,“世民,劉武周那老小子放出話說你在峽谷那帶被李義春的南路軍射成了箭靶子,我還以為你英年早逝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綺風溼羅帕(一)
“怎麼峽谷那一戰是李義春為主將?”李世民脫下家丁的墨藍色棉帽,放在一旁的茶桌上。時下有一小童推門進來,向老者福了福,道:“先生,客房已經準備好了。”
老者點點頭,望向李世民。
李世民微笑著點點頭,轉身對畢恭畢敬地站成一排的親兵道“先下去休息吧。”隨即,又調過頭,半弓下腰,寵溺地捏了捏小童的臉頰,溫聲道:“有勞你了。”
隨行的親兵跟隨小童去了住處。
“離雁。”老者輕喚一聲,窗邊便出現了一道黑影。“不要讓人打擾到我們。”語畢,黑影消失不見。
李世民坐在茶桌旁的雕木椅上,與坐在另一旁的老者默契一笑。
“世民,多年不見,膽量見長啊。”
“和劉武周打了一年多的仗,學起他的聲音來倒也得心應手。”
“李義春到底是資歷淺薄,無能之輩。”老者淡然地說道。
李世民卻並不認同他,搖搖頭道“那時天色已暗,再者我身著幾乎包裹全身的戰甲,但若不是再用疑兵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瞞過他。峽谷那一戰我幾乎喪生在他手裡,此人心思縝密,足智多謀,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