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的河流。
季寥此時尚不清楚,那河流是無邊無際的天河,跟黃泉水一樣,俱是命運河流下最重要的河流之一。
“天河劍氣!”饕餮吃驚道。
柳生刀齋並無饕餮這般高明的見識,但他遇上無生劍氣所化天河後,心頭莫名生出警覺。
那天河滾滾,可不只是劍氣那般簡單。
驀然間柳生刀齋劃破天河表面,立時體會到其中的劍意正化作無窮妙法,襲殺他而來。
一劍生萬法?
柳生刀齋想起故老相傳的一個劍道境界描述。
顯然這不是一劍生萬法的境界,因為即便是仙佛,都很少有人能修煉到“一劍生萬法”的境界。
那是一種無上劍訣。
柳生刀齋立時做出清晰的判斷。
他平生經歷惡戰之多,絕非常人可以想象,在決鬥中死亡,早已是意料中的事,甚至那是他最好的歸宿。
否則他不會在久無敵手後,選擇度過東洋大海,來挑戰天下無雙的錢塘君。
無生的天河劍氣只能激發他的鬥志,而沒法使他露出半分畏懼。
季寥沒有親歷其中,無法感受天河劍氣的奇妙,但他從劍氣所化的天河裡,仍能感覺到一股亙古長存的道意,那跟帝經天魔經、無字經甚至有些根源一致的感覺。
天河劍氣的奇妙在於,每一個浪花,每一道水流,甚至每一滴水,都是一道絕妙的術法和神通,這是源於劍氣本身的玄妙,而非劍氣主人修為的實質體現。
如果是一般人早已被種種奇妙的術法和神通干擾到,難以做出正確的判斷。一旦心智動搖,便會被劍氣主人發現,從而如洪水衝開堤壩,使敵人徹底潰敗。
柳生刀齋不愧是柳生刀齋,他不但能動於九天之上,亦能守如九地之下,安忍不動。
天河劍氣如遇到了一塊堅定不可轉移的磐石,河水不得不從磐石身上分開。
久守必失這句話,落在柳生刀齋身上毫無用處。
他真正做到了無懈可擊,無隙可乘。
季寥見到此情此景,立時清楚無生很難扭轉局面了。因為無生的氣勢已然開始回落,強大的天河劍氣,決然難以久持。
柳生刀齋並非苦苦支撐,而是遊刃有餘。
等到無生氣勢回落到一定地步,便會面臨柳生刀齋毫不容情的反撲。
柳生刀齋的刀光彷彿無憂無慮,他靜待時機,如同釣魚的老人。
時機在某一刻到來,如同魚餌被魚兒咬住。
這種機會,柳生刀齋從來沒有錯過。
他是那樣的從容不迫,刀光從劍河中躍起,再落向河面。如同白天鵝落下水面,平穩悠哉的滑行,氣度雍容。
一切劍河的風浪俱不能阻擋,因為那些風浪總慢了一拍。
刀光劈面而至,終於落向無生的身軀。
無生著實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抵擋了,他和柳生刀齋終歸有不可逾越的差距。一根青嫩的樹枝憑空而現,斜斜貼住刀光。
自然而然生出一股粘力,恰好湧入柳生刀齋刀光最薄弱的地方。
柳生刀齋如同喉嚨卡了一根魚刺,進退不得,分外難受。
樹枝順著刀光一動,刺中柳生刀齋的肋骨下方。
緊接著化為粉碎。
劍河消失,刀光消失,季寥的半截袖子消失。
他手裡還有些樹枝的粉末,自己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
柳生刀齋怔然良久,最後深深看了季寥一眼,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但我也不是錢塘君的對手。”
季寥苦笑一聲,表示同意。
只有親歷其中,才讓他體會到柳生刀齋的刀法境界究竟是何等高明。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