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患者的代號“X”就是“旭”字拼音的開頭字母。想到楊錦程要在臺上提及魯旭的勃起障礙,連方木都覺得無比尷尬。
想起在對魯旭進行心理劇治療時,楊錦程曾將自己當作一個簡單的道具,方木對他的好感在一點點降低。但是想到楊錦程在治療魯旭的整個過程中所起到的關鍵作用,方木又不得不自我安慰:也許他就是這樣的風格;也許楊博士是一個視科研高於一切的人;也許他覺得魯旭應該有足夠的勇氣來重新面對這件事情……
只是,作為一個心理學家,如果對患者可能造成的不良情緒如此淡漠,他怎麼能徹底治癒病人呢?
方木隱隱覺得,楊錦程這麼做,恰恰是因為他正處在一個萬眾矚目的場合之中。
算了,如果能讓更多的警務人員從此擺脫心理疾患,緩解精神壓力,那麼,魯旭的尷尬,自己的不快,也許都是微不足道的。
方木回到會場的時候,恰逢講座結束,全體與會者起立,向臺上的楊錦程報以長久不息的熱烈掌聲。楊錦程走出講壇,向臺下的聽眾微微鞠躬,揮手致意。此時,一臉僵硬微笑的魯旭手捧鮮花,從舞臺側面拾階而上,走到楊錦程面前立正敬禮,又將鮮花遞到楊錦程手裡。
楊錦程單手攬住魯旭的肩膀,臺下的閃光燈亮成一片……
散會後,方木先回到了辦公室。又過了一個小時,全程陪同楊錦程的邊平才回來。
邊平也是一臉疲憊,眉頭微蹙,和方木簡單打了個招呼,就坐在辦公桌前默默地吸菸。
一根菸吸完,邊平抬起頭,恰好遇見方木的目光。四目相對,彼此都苦笑了一下,心裡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麼。
“楊博士這麼做……”邊平斟酌了一下詞句,“……確實有點不太合適。”
“何止是不太合適!”方木終於把一直憋悶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他一點也沒考慮魯旭的感受!”
“算了。”邊平一擺手,一副息事寧人的口氣,“他大概是太關注自己的專業了。畢竟他對魯旭的治療是很成功的。”
方木也無心再爭執下去,換了個話題:“領導們都回去了?”
“回去了。”邊平看看手錶,“快下班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方木下樓回宿舍,路過院子的時候,看見一個人孤零零地靠在單槓上。是魯旭。
方木想了想,抬腳走了過去。魯旭也看見了方木,衝他笑笑,站直了身子。
“還沒回去?”
“嗯。剛才跟楊博士告別來著。”魯旭朝大門口望望,“同事們先開車回去了。”
“哦,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魯旭連連擺手,“我自己打個車回去就行。”
“沒事,反正我也要出去。”方木撒了個謊。
“那……好吧。”魯旭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多謝了。”
坐在車裡,魯旭一直沒有說話。他解開春秋裝的上衣釦子,領帶也鬆了下來,整個人靠在椅背上,一副頹廢不堪的樣子。
方木注意到他的指尖一直在捻搓著一個已經發黑的小紙團。
“那是什麼?”
“呵呵。”魯旭輕輕地笑了笑,“分局一個老大哥神秘兮兮地塞給我的,據說是壯陽秘方。”
他搖下車窗,把那個紙團用力扔了出去,“真把我當成廢物了。”
方木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憋了半天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不是那樣的。”
魯旭沒有搭腔,依舊盯著前面的路面出神。開到一條小路上,魯旭突然開口問道:“方木,你吃飯沒有?”
“沒有。”方木減慢了車速,“怎麼?”
“我請你喝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