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早一步到前面的小洪洲埋伏,天一亮就發動攻擊,豈不勝似在此地守株待兔?這裡容易脫逃,在洲上定可把他們一網打盡。”
“萬一他們不在前面的小洪洲停頓,豈不枉廢心機?黑夜中又不能發動,他們只要往水裡一跳,那才是功虧一簣呢!所以為免意外,以在此地殲除為上策。哼!四海報應神這十年來,一直就是他們追逐的人,萬沒想到居然有被人追逐的一天,已註定了在江湖除名的命運。”
“但願如此,這一來,江湖同道可以睡得安枕了。唔!山上有人打燈號……”
“敝長上的人趕到了。”道姑欣然離座:“那表示敝長上的船,已經接近至五里之內了。道友的人不必前往,貧道要帶人前往迎接,少陪。”
被對方完全料中行動,是極為可怕的事。而在對方有計劃的壓迫下,依對方的估計而行動,當然更為可怕。
張大爺足智多謀,趙四爺精明機警,六個人可說都是老江湖,按理不可能落在對方計算之中的。可是,他們敵情不明,把敵手看成單純的湖匪,而對方卻完全瞭解他們,首先便失去先機。
他們完全落入對方的計算中,認準方向越洲而渡,認為只要不迷失方向,一定可以到達湖岸防地。
這天破曉時分,他們踏上了小洪洲。
黑夜中,所看到的只有天水茫茫。看天色,不能再越洲往南遊了,天一亮,被快船追及,不被射死,也將被分散逐一搏殺。
已經度過了兩天,對方越洲有了經驗。洲上有大批水禽棲息,這些水禽的警覺性高得驚人,受到驚擾,雖在黑夜也群起驚飛,在高空發出傳十里的鳴聲,不啻告訴湖匪他們到了何處,決難避免湖匪的躡蹤追逐。因此,他們必須等天亮之後水禽飛走了,這才從水草蘆荻中潛行超越,不敢大意。
另一個方法是,繞洲而走,沿洲灘繞行。但太過浪費時間,洲稍大更是無法可施。
越過第八座洲,兩天兩夜過去了,艱苦備嚐,真是吃足了苦頭。
天亮了,他們穿了溼衣褲穿了靴,魚貫在草叢中小心地遊行。水禽早已飛去覓食,因此進行得頗為順利。
他們不知道這座洲是小洪洲,根本不知道身在何處。
終於,到達洲中心最高處,已可以看到洲南面的景色,可看清所處的地置。
“陸地!”在前面的李三爺忍不住興奮地叫:“謝謝天!你們看,山,不會是洲了,陸地!”
六人透過草隙,察看四周的形勢。
十餘里外的寬湖山,只是一座長滿樹木一點點高的山。但的確是山,決不是淤泥所積成的山。
可以看到安鄉口村,村屋隱約可辨。
“是一座半島,陸地是不會有問題了”張大爺如釋重負地說。
的確是半島,水面寬約十餘里。兩側,是向內伸的遼闊湖灣,一望無涯,不知湖灣到底有多深,二十里?也許有四十里。
這表示前面有小山的半島,是他們唯一登陸的地方,決不可能向兩側闊不可測的湖灣走。
“好好休息,找些鳥蛋充飢。”王二爺說:“養精蓄銳,今晚就可以登上陸地了。”
“我不喜歡這種情勢。”張大爺憂形於色。
“大哥,怎麼啦?”李三爺問。
“有村落,卻看不到任何船影。”
“這……唔!是有點不對。”
“兩面的河灣,窮目數十里,也看不到任何帆影。哼!你們相信這一帶的村落,沒有人用船?沒有人打漁?沒有船隻往來?”
“滅殺的!湖匪已控制了這些地方。”趙四爺破口咒罵。“不殺他個血流成河,難消心頭之根。”
“老四,不要衝動。”張大爺冷靜地說:“我們不能濫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