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軟弱地問,冰涼的手撫上了李蛟的面龐,感覺出潤手的淚水。
“你必須快逃,起火了。”李蛟伸手推她:“門口的火光已現……”
“起火了?”
“是的,快逃。”
“哎呀!你……”
“不要管我了,你必須金力掙扎出去。還來得及逃生,快!”
“老天!”卓曉雲完全清醒了。不知那兒來的力量,竟然能站起來,猛地拖動他的身軀:“我揹你出去……”
“不,我要你獨自逃生,快!”
“不;決不,我……”
“你給我滾,你這賤婦,我不要看到你……”李蛟狂怒地叫罵。
卓曉雲將李蛟拖起,但試了幾次,無法將人背起,便改變主意,將人拖下床,抄起李蛟的雙腋窩,倒退著向房外拖,居然能拖得很順利。
“你激不了我的。”她竟然格格笑。“我已經看清你的心,更體會出你激我逃命的情意。要死,我們死在一起,要有人不死,那就是你,我是可以死的……”
“你……”
“你罵吧!你罵我我不怕。別人罵我,我要殺死他,殺死他……嗯……”她跌倒了,但很快就重新站起來。重新拖起李蛟。
“曉雲,我求你,你辦不到的,你必須自己逃出去,放下我,求你……”李蛟絕望地叫。
她不再說話,喘息聲漸重,終於將李蛟拖出房外,拖出散佈著屍體的天井,一陣火星飛灰象雨般灑落在身上。
火光熊熊,熱浪灼人,濃煙瀰漫,火星飛舞。
“我要拖你出去,我要……”她突然瘋狂似的狂叫:“我一定可以辦得到,一定……”
健馬越野狂奔,穿林越野向火光飛馳。
後面,人馬如潮,足有二十騎以上,在裡外銜尾狂追。這些人是從州城方向趕來的。也認準火光尾隨不捨。
耿姑娘漸漸陷入油盡燈枯境界。圍攻她的人雖然還是那六個人,但外圍的幾個人不時抽冷子給她一飛鏢,或者打出一兩枚三稜釘。幸而對方誌在活捉她,暗器射擊不指向要害部位,但在她來說,任何一件暗器皆可以致命,受了傷,什麼都完了。
她的左掌中,還剩下一把飛刀。那是留給自己用的,她不能隨便發射出去。
“誰有飛爪百鏈索?”北面一個滿臉虯鬚的人大聲叫問:“用百鏈索纏她,弄斷她的腿科可以活擒了。”
“奪命飛錘葛兄的流星錘可以上去。”有人怪叫。
“去你孃的。”虯鬚大漢信口罵:“圍攻的人多,流星錘反而會誤傷自己人,你懂不懂?混球!”
“摘掉錘一樣可以當絆索使用,你說的是外行活。”那人提出抗議。
“對。”有人贊成:“葛老兄的錘索不怕刀削劍劈,當絆索使用妙極了。葛兄,準備啦!”
有兩個人帶了飛爪百鏈索。加上一條錘索,三個人三面一分,待機加入。
“咱們一聲號令,同時攻出……”奪命飛錘將索揮拂得呼呼怪響:“我攻下盤,準備!”
蹄聲如雷,百步外三匹健馬在火光看得真切。
“咦!什麼人?”一名肥頭大耳綽號虎尾棍的大漢訝然叫:“不象是咱們的人。”
“四海堂三血手,攔住他們。”一個乾瘦的中年光頭和尚用戒刀指揮:“不可魯莽,恐怕是長上派來的人。”
說話間,三匹健馬已到了卅步外。
“李蛟何在?”最先一騎的騎士大聲叫問。
“三哥!”後一騎的老四高呼,健馬搶先超越。
他以為受圍攻的是李蛟,所以大聲呼叫。他就沒有張大爺機警,張大爺問話的口氣,讓對方誤會是自己人,他一叫,把戲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