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意思?你今天來找我,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呢?”
葉元才當然能夠猜出,林振華到他家裡來,肯定不是來拜年的。事實上,在一個小時之前,林振華根本就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林振華。林振華在大年初一這樣的rì子跑到江實電來,給他這樣一箇舊rì的中層幹部拜年,肯定是有所圖的。
林振華剛才說到了投資價值的問題,也就是說,江實電現在就是案板上的一塊肉,人家在琢磨著切哪一塊去下鍋炒呢。作為江實電的職工,葉元才對於這種境遇感到一些悲哀,也感到了一些擔憂。
林振華道:“葉師傅,咱們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情是不用繞彎子的。江實電目前的情況如何,你心裡有數,我心裡也有數。投資商是我的朋友,我得對朋友負責任。江實電有場地,有裝置,工人手裡也有技術,這是咱們江實電的資本。可是,目前江實電的風氣好像不太正,如果外商真的來投資,你覺得他們能夠順利地接收工廠嗎?”
葉元才搖搖頭道:“我看夠嗆。”
“怎麼,葉師傅也考慮過這個問題?”林振華有些驚異,他本來以為自己丟擲這個問題之後,葉元才怎麼也得思考一會的,誰料想葉元才直接就給出了答案。
葉元才答道:“林經理,你可能不瞭解,小沈應當是知道的,我一直就在石化機工作的,對廠子很熟悉。小沈的爸爸,沈彪師傅,就是當初最早帶我的師傅。”
“我聽小沈說過了。”林振華說道。他今天專門來找葉元才,也正是因為這一層關係。沈佳樂告訴過林振華,葉元才是她父親的徒弟,能力很強,為人也非常厚道。林振華找葉元才的目的,就是要拉他出馬,來協助完成收購和消化江實電的工作。
葉元才說道:“後來,我當了安裝公司的副經理,算是廠裡的中層幹部了,廠裡的決策,我也瞭解一些。這兩年廠子在牛北生手裡,越來越亂,我都是看在眼裡的。有時候我就想,如果我來承包這個廠子,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呢?”林振華饒有興趣地問道。
葉元才道:“我分析過,如果是在牛北生承包之前,我來承包,估計廠子不會衰敗到今天這個樣子。我能力不行,但起碼不會像牛北生那麼貪,不會把這麼多幹部拉下水。”
沈佳樂聽到這裡的時候,眼睛稍稍向下垂去,她想到金建波也是被牛北生給帶上邪路的,這叫近墨者黑。如果當初不是牛北生承包這個廠子,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葉元才沒有注意到沈佳樂的情緒,他接著說道:“不過,在牛北生承包之後,江實電就已經完全不一樣了。現在廠子裡的風氣壞得很,有一些好吃懶做的人反而非常有市場。有這些人在這裡,即使現在叫我承包這個廠子,我也不敢說就能夠把廠子搞好。人際關係太複雜了,不好搞。”
“你說的好吃懶做的人,具體是指哪些?”林振華試探著問道。
葉元才遲疑了一下,說道:“這樣的人有好幾個,我就說原來我們車間的一個工人吧,他叫孫翔雲,本來還是有點技術的,可是這幾年也跟著變樣了。這大半年時間,廠子裡的工人去輕化廳靜坐,要求發工資,每次都是孫翔雲領頭,現在他身邊有幾十個死黨,誰都不敢惹他。”
林振華想起自己那次去輕化廳的時候,正好遇到江實電的工人去靜坐,現在有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看著像是個小頭目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葉元才說的那個孫翔雲。
“如果是帶著大家去鬧工資,倒也不算是什麼大問題吧,也許是他比較熱心集體事務呢?”林振華故意這樣說道。
葉元才搖搖頭道:“林經理,你不知道,如果他真是為了廠裡的工人著想而帶頭去鬧,的確沒什麼問題,說不定我還會尊重他。可是你知道嗎,他每次從南都鬧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