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稟道:“王爺,小的先到了聞集,聞集空空如也,不見一名丹軍,小的覺得奇怪,便往左家堡而行。快到左家堡時,正見丹軍將左家堡圍得水洩不通,還不停派人攻打上去。丹軍好象十分忌諱裡面的人,攻打城堡時不用箭弩及殺傷力大的攻城武器,僅以步兵攻擊,卻都被堡內之人擊退。丹王十分震怒的樣子,還斬了兩名將領,小的在丹軍陣中見到了阿勒。小的往回走時,丹軍還在攻打左家堡。”
平王、謝朗、裴無忌等人面面相覷,心中皆疑惑不解。
左家堡中,是哪一路人馬拖住了丹軍?
探子猶豫了一會兒,道:“因為隔得遠,小的看不清楚堡內是哪一路人馬。但是……”
“如何?”平王眉頭一皺,不怒自威。
探子忙道:“小的隱隱約約認出在望樓上指揮守堡的一個女子。”
“誰?!”
“好象是……是天清閣的薛閣主。”
謝朗雙眼驟然瞪大,大聲道:“什麼?!”
一零五、絕地
薛蘅帶著眾人跋涉在白沙河邊的荊莽叢林之間。
兩天之後,薛呂二人和身強體壯的男人尚能支撐得住,婦孺老幼已不堪勞累飢餓。雖然男人們想辦法在山間尋了些吃的,仍滿足不了這上千人的需要。加上眾人自南下逃難便飽受驚嚇和困苦,走到第三日,有體弱多病之人和幼兒相繼死去。
再走三日,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尚氏族人看著親人一個個倒下,已麻木得沒有了悲傷,他們平靜地將親人掩埋,默默地離開。但每個人眸子裡求生的光芒,越來越濃烈。
這日穿出叢林,前方豁然開朗。白沙河到了這處,水流由急變緩,河灘上正悠閒踱步的長腳鶴見叢林中冒出許多人頭,紛紛拍翅而飛,落下一地白羽。
眾人愣了片刻,齊聲歡呼。更有人跳入河中,拼命地在水裡撲騰。
男人們從河中摸了幾十條大魚上來,擊石取火,將魚烤熟。白沙河的魚肉嫩味鮮,雖然沒有油鹽,但經過這些漁民之手烤出來,呂青差點將自己的手指頭都吞了進去。
就連那一直默不作聲的丹族少年,吃了半邊魚後,眼中也露出強烈的讚賞之色。
老族長清點了一下人數,只剩八百餘人,不禁一聲長嘆,黯然不語。
薛蘅安慰道:“這裡渡過河,再走十餘里便是左家堡,總算到了安全之地,只要大家還活著,便是不幸中之萬幸。”
尚族長點了點頭,振作起精神,道:“薛閣主說得是。老漢我活了七十多年,這七十多年中,先是柔然人和我們打,接著是柔然人和丹人打,現在又是丹人和我們打。可不管打得再兇,咱們老百姓,總還是要活下去的不是?”
他站起來,蒼老的聲音悠長而響亮,“孩子們,打起精神!到了左家堡,咱們再吃一頓飽的!”
眾人一聽便來了精神,歡呼著泅過了白沙河。
左家堡在兩百多年前並不是一座城堡。
其時齊國與柔然多年交戰,齊武帝修建了燕雲關,又沿白沙河每隔數里修建了烽火臺。齊國滅亡之後,殷太祖將國境擴充到了赤水原,燕雲關以南的烽火臺便都荒廢了。
唯有左家堡這處的烽火臺,因為地處交通要道,南來北往的客商很多,有商賈在此處依著原有的烽火臺擴建,用作客棧和集貿之地,慢慢地便形成了一座城堡。
自四年前丹軍攻至燕雲關,平王便將左家堡徵用,將它作為傳遞軍情的中轉站以及屯積軍糧的地方。
遙遙望見左家堡後面山丘上的烽火臺,薛蘅和呂青均鬆了一口氣。只是走了這麼幾日,沒有趕上柔嘉,二人又都有些擔心。
待穿出一片樹林,到得左家堡前,只見眼前一片狼藉,泥濘中無數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