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窩?”一個粗壯的漢子對此提出異議,並抓住戰機發表自己的高見:“說不定是大臣們搗的鬼,埋下這塊迷路石,把人弄迷糊。”
他的高見似乎喚醒了大家的靈感,馬上有人說出了極為恐怖的見解:“這塊石碑指的地方就是地宮的暗道,如果按石碑指的方向走下去,肯定走上絕路被暗道機關中的毒箭射死。”
趙其昌見民工們越說越玄,越議論越可怕,為防止再度出現上次那樣的意外,他和白萬玉商量,立即決定給民工放假一天。
在定陵的發掘過程中,發掘隊始終是伴隨著查閱文獻資料進行的,按照內部分工,趙其昌總管整個發掘工程,包括查資料、繪圖、記錄、照相、制訂計劃等等;白萬玉老人則在工地“蹲坑”,具體指導民工的操作,查閱資料、接待、傳遞情報由劉精義負責。
在浩瀚的明代史料中,對於陵墓的建制,只能找到一般歷史概況的記錄。如陵墓的營建年代、規模、用工用料、建造花費銀兩等事宜,至於玄宮的形制、結構,史料絕不記載,這是明代一項極為嚴格的制度。但它既然存在,留下了痕跡,就必然會從帝后的喪葬制度中,分析、辨別出這塊小石碑所起的作用。
民工們走後,發掘隊人員圍在石碑前,仔細地研究起來。大家此時的心情比民工還要激動。近三個月來發生的一幕幕鬧劇和一連串故事,又在心頭再現。“專家”的指點,吳、夏兩位大師的論爭,雷電的炸響,瘋女人的“撞克”,老婦的出現,民工的騷動,白萬玉的“講演”,這次面對小石碑的出現,使他們終於在這沉寂的荒野,看到了再生的希望。面對玄宮中透出的一絲曙光,怎不令人激動萬分!
正午陽光灑進探溝,使小石碑閃著亮光,字跡越發清晰可辨。白萬玉放下毛刷,神情嚴肅地望著大家,一字一頓地說:“我看像是和隧道門一樣的道理。”
劉精義驚訝地望望老人,又看了眼趙其昌:“那麼說,又是工匠留下的標記了?!”
白萬玉沒有回答,從兜裡掏出紙菸,徑自抽起來。趙其昌衝劉精義點點頭:“白老說得有道理。皇帝也好,帝后也好,他們都是人,而人總是要死的。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皇帝皇后不可能同時死去,既然如此,就出現一個問題:是先死先葬,還是先死者要等後者死去,再同時入葬?”他一邊吸著煙,一邊推理似的慢慢講吓去。“從文獻記載看,明朝帝后的入葬程式,習慣上是採用前者做法。以長陵為例,徐皇后早於成祖先死,死在南京,等長陵玄宮建好後,才把她從南京移來入陵。爾後成祖皇帝死去,再開地宮,葬入長陵和徐皇后作伴。其他陵墓的主人也都採取這種方式。定陵是萬曆生前預先營建的,建成後,他並沒有死,只好把墓室關閉,再用土封嚴墓道。等到他死後再重新掘開使用。推理是這樣,事實上也非如此不可。這從我們發掘的土質中完全可以得到證實。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可以作出和隧道門的石條一樣的結論,這塊小石碑是工匠為了帝后入葬能順利地開啟地宮而偷偷埋下的標記。石碑上的刻字應該是可信的,這不是迷路石,確實是一把開啟地宮的鑰匙。”趙其昌說到這裡,轉身看看白萬玉,老人微笑著點點頭。
第二天,民工們主動做了一個木套,把這塊在關鍵時刻給予他們希望的小石碑罩上,小心地原地保護起來。30年後,這塊為定陵的發掘立下奇功的“指路石”,仍安然無恙地躺在定陵博物館的櫥窗內。這是定陵自發掘以來出土的第一件珍貴文物。
為慶祝髮掘“戰績”,發掘隊決定給予老民工每人一條毛巾、新民工每人一條肥皂的獎勵。對1956年的中國來說,一條毛巾和一條肥皂無疑已是十分珍貴的獎賞了。
夏鼐聽到彙報,立即作出了“這確是一把開啟地宮的鑰匙”的結論。但有一個問題尚未弄清:為什麼在前段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