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了一下:“因為他是二太子的人,自然知道。”
陳忠象是被我說蒙了,道:“二太子也不知道啊。”
我道:“他怎會不知,那刺客本來就是他派來的。”
陳忠象是吃了一驚,頓了頓,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嚥了口唾沫,看了看剛才那衙役,那個衙役站在一邊,正注視著睡著的那個。我把手蒙在那個傳聲筒上,小聲道:“還記得那天有刺客來刺殺我,你是在回來後才知道的吧?”
陳忠道:“是。那天我撕裂了一頭鼠虎,見殿下沒事了,趕緊回來,沒想到還出了這等事,是末將失職。”
我冷笑了一下道:“多虧那三頭鼠虎,才讓我脫出了這個圈套。那天我就隱隱地覺得有些地方不對,但一時想不出來,現在才算想通了。”
陳忠一怔,道:“什麼地方不對?”
“你是回來以後才知道我被人刺殺,二太子是從哪兒得來的訊息,這麼快就趕過來了?”
陳忠道:“那天是有人向二太子通報的,我還碰到他了,也沒跟我說話,我還不知有什麼事呢。”
我道:“不錯。可是他向二太子通報,碰到你,你是那百人隊的隊長,為何不向你通報?”
陳忠又怔了怔,道:“不錯。可是……”
我不等他再說什麼“可是”,道:“那天只是因為來了三隻鼠虎,你趕上去援助二太子,才讓他們這個天衣無縫的計劃有了個疏漏,不然我真要落入他們的圈套了。若沒有鼠虎的事,他派人來行刺,再過來查問,那是順理成章的事,找不出半點漏洞。”
陳忠還是有些懵懵懂懂地道:“可是殿下為什麼要嫁禍給邵將軍?而且邵將軍如果已有預防,為什麼特意讓我來?”
讓你做替死鬼,你這傻瓜。我心底暗暗罵著。邵風觀有心救我,但如果我在路上真的被人殺了,他也不會來救我的。讓陳忠押送,只是因為他不屬邵風觀嫡系,人又缺乏應變之才,也不知道內情,死了一樣無損他們自身。
那天的那個刺客箭法如此低劣,竟然連射數箭不中,卻能安然脫身,我就已經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了。邵風觀手下有廉百策這等箭術大高手,派來的刺客不應低劣如斯,那天的刺客是故意不射中我的吧。只是這些事情要說清也很難,陳忠未必聽得懂,也不必多說了。
這個計劃會是誰定下的?二太子不見得能有這麼嚴密的計劃,多半也是路恭行想出來的。如果不是鼠虎突襲,那麼這個計劃實在可說是天衣無縫,我一定會誤以為邵風觀派來的刺客,便會轉向二太子那一邊了。
冥冥中,也有天意吧。我嘆了口氣,一時也沒什麼話可說。
這時睡著的那個衙役忽然動了動,另一個連忙小聲道:“楚將軍,快把傳聲筒給我。”
我把木筒交給他,他接過木筒,一邊走一邊把線繞起來,從門縫裡遞了出去,又走回來小聲道:“楚將軍,明天就不是我輪值了,你可要當心。”
我點了點頭。雖然在坐籠裡仍是一動不能動,但知道了別人還在想辦法營救我,也讓我心定了許多。
在坐籠裡不能和平常一樣睡著,坐了一整天,睏意越來越濃,我剛垂下頭,突後背後一陣鑽心地疼,人一激凜,右臂又是一疼。我慌忙坐直了,側過臉看了看臂上,右臂已有了些血跡。背上那根木棒還沒有刺破面板,右臂上卻大概已經受傷了。雖然仍是疲倦不堪,但是心頭卻已又驚又懼,哪裡還敢再睡。但是勉強坐了一會,我卻實在受不了了,一個人象是用一根蛛絲吊在半空中一樣,雖然仍是穩穩地坐著,卻又象是飄在空中,可又不敢有半分大意,我知道,只消身體一動,馬上又會有劇痛傳來。
怪不得坐籠會讓人談而色變。這種刑具貌不驚人,我坐了還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