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眼皮,易淮就從他的情緒和神態中分辨出了來人:“巫沉凝?她來幹嘛?”
燕奕歌把碗放到易淮手裡:“你先吃,待會冷了。”
這天氣飯菜涼得快。
他起身:“我去看看。”
易淮說好。
如若不是有急事,巫沉凝不會在這時來找他的。
燕奕歌見到了巫沉凝時,就見巫沉凝攥著自己身上的披風,朝他這邊跑過來,眉眼有幾分焦急:“兄長……”
“別急。”哪怕猜到了恐怕出了大事,燕奕歌依舊淡定:“進屋說,我還沒用過飯。”
此時已是申時,他這會兒還沒用飯,要是換了平時,肯定要被巫沉凝唸叨,還要被不理解地問一句怎麼還沒吃。
但現在巫沉凝已然注意不到這些細節,只說:“先別吃了,怕是沒有時間了……”
“再急也先填飽肚子。”
她說話時,燕奕歌已然推開了房門,易淮沙啞的嗓音便響起。
不是臥房,而是臥房旁側的耳房,兩個易淮每日就是在這兒吃飯。
巫沉凝繞過當風雪的屏風,就見易淮坐在軟榻上,沒穿鞋靴,但穿了鞋襪,一隻腳才在靴子上,另一隻腳才在榻上,姿態很是慵懶又狂放,手裡還拿著個雞腿。
他眉眼間帶著點說不出的風丨情,配上那種精緻到不真實的臉,叫巫沉凝登時停在了原地,一時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而燕奕歌就是在這時有點冷地清了下嗓子,提醒她。
巫沉凝回魂,著急的情緒忽然就緩了下來,她有些好笑:“兄長你
長得那麼好,我就算和你認識了這麼多年,也難免看愣啊。”
這個醋都要吃……
燕奕歌沒說什麼,只坐了下來,又瞥了含笑的另一個自己一眼。
易淮拿筷尖點了點他的碗,示意他先吃飯:“別跟個炸丨藥桶一樣還要往自己身上炸滿頭的醋啊。”
燕奕歌輕哂,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巫沉凝也坐了下來,易淮沒客氣地問她要不要吃,想也知道不用。
巫沉凝沉靜了幾分:“兄長,方才郡主派人來信,說城內出了事。昨日年三十皇帝賜禮分為四隊負責不同的街,最後有一隊在城內被殺。昨夜時並未報給陛下,但今早打更人發現了他們的屍體……”
易淮稍揚眉:“和我扯上關係了?”
沒和他扯上關係,巫沉凝不會這麼急,萬生煙也不會去信給她。
巫沉凝點頭:“那隊人負責的正是這邊兩條街,他們死前並未與人搏鬥,都死於劍傷。傷口薄而利落……”
這是薄柳的特徵。
巫沉凝:“而這隊人負責防衛的禁軍有一位是李武侯之子,他的武功不差,還有一名太監習過碧泉掌。”
“所以現在我是最大的嫌疑人。”
“是。”
巫沉凝說著,又忍不住急了起來:“兄長你怎麼還這麼淡定…郡主說此事暫時還沒鬧得人盡皆知,但此事顯然是給你設的局。如今陛下召她入宮了,多半是御史臺上奏,不管背後的人是誰,這一奏一定是衝著你來的!”
榮少燁就算有心偏向易淮,就算相信易淮,他也不能不查,不能明說他相信燕奕歌。
因為他們的合作是在暗處達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