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迦怔愣了片刻,聽著參禪的話,捏著佛珠的手瞬間攥緊。
果然,她的身體那麼虛弱是有原因的……
他抬眸,看了眼窗外清冷揮灑的月色,淡聲道:“明日請醫者入寺為她診脈調理。”
她體內的毒不知還有沒有殘留,氣脈虧損,定要好好調理,不然她會撐不住。
參禪心中愧然,突然出聲問:“佛子精通醫理,為何不親自前去為公主診脈?”
檀迦垂眸:“陵城的藥物被劫,明日我親自帶人去尋,你命麒麟衛護住寺內,不能讓她離開。”
陵城的百姓需要那些藥物救命,她的身體,也需要那些藥物來調理,在回到佛寺前,定要確保她的身子被將養好,至於試藥之事……
他若是沒有記錯,在佛寺時,她去空悟方丈處領的兩個瓷瓶,其中一瓶便是毒藥。
檀迦提筆,將那瓷瓶的樣子繪了下來,交給了參禪。
“派人,去她禪室將此物尋來。”
參禪心中微顫。
檀迦知道西域公主為他付出的一切後,那些偽裝的平靜,都是情緒翻湧的遮掩。
他,在擔憂西域公主的安危。
若檀迦只是大昱的君主,不曾有佛子這層身份,是個俗世人,那他虧欠公主的實在太多,多到,已經理不清,也還不完了。
明明心如明鏡,看透世間百般苦難,卻依然為之動情。
禪語有云: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檀迦他痛其所痛,逐漸看不清七情六慾……
西域公主,她確實……值得。
這一刻,參禪便知自己錯了,他低估了這份情在檀迦心中的分量。
所謂的假裝不在意,恰恰才是最嚴重的貪念。
檀迦一個月沒有見她,在寺門口看見那抹身影時,心底的貪念正濃,他卻依舊剋制著自己,甚至都沒能和西域公主說上一句話……
參禪躬身,合掌的手碰得死緊,望著他深諳的眸語氣鄭重:“弟子明白,請佛子放心,我定會護好寺中之人。”
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這一次,他該順從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