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邊,我真的很擔心。”
“我不會說什麼節烈女子要與你同生共死的鬼話,雖然你也明白,既然我來省城,那我們在縣城裡說的事情,我已經給出了答案。”
鄒蕾蕾清麗的容顏在這一瞬間顯出了最讓易天行心折的堅毅,淡眉柔唇,彷彿聖潔無比。
“我只知道我挺喜歡和你在一起,而且今天你被車子撞飛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很心痛,所以當時我就下了決心。”
“什麼決心?”易天行有些期待,有些害怕。
“既然我要和你一起生活,那就要開開心心地生活。”鄒蕾蕾回頭看他,忽然欠著身子在他的額上輕輕吻了一下:“若你死了,我答應你,也會開開心心地生活。”
易天行很感動,輕輕把她抱入懷裡。
“謝謝。”
歸元寺後園湖畔,一對小兒女依偎著,茅舍裡隱隱傳來一聲嘆息。天上的雪花漸漸飄了下來,粉粉淡淡,就像是要為這繁雜的世間添上一筆純潔的顏色。
葉相僧此時在禪房裡回味著文殊院中說法堂裡隱約見到的菩薩寶像,走到窗前,看著漫天雪花雙手合什,一顆向佛之心前所未有的堅強。
斌苦大師白眉微拂,想著白日護法與神秘莫測的清靜天長老那一場相隔萬里的神識拼鬥,憂心忡忡。
而在省城另一座小樓前,竹應叟提著一個大行李箱等候,秦梓兒緩緩從樓上下來,蒼白的面容還留著內傷的痕跡。走到汽車旁邊,她回頭看了一眼從夜空裡飄下的雪花,眼神卻漸漸迷離,不知在想些什麼。
“別了,省城。”
這是省城江湖混亂血火的一日,這是佛道二宗死亡與生命糾纏重構的一日,這是重逢與別離的一日。
這是漫長的一日。
第十七章 入舍
——我們都是造物主的光榮,所以要快樂得從容。
等蕾蕾去睡覺了,易天行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在湖畔扔著石子玩,扔了會後,待湖裡的過冬魚兒都有些不堪其擾,終於開口問道:
“白天看見的那個修士確實很強啊。”
沒有人回答,他還是宛如自言自語般說道:“原來精神的力量這麼可怕,那道煙霧凝結成的臉,是什麼樣的法術呢?最開始用宗思的嘴誘我入局,用的是上清雷法變神訣,難怪宗思死之前的臉色那麼奇怪,想來這可憐的傢伙也知道自己不過是個誘餌了。但……那煙霧凝成的臉究竟是什麼道術呢?”
“那張臉像是一條通道,可以從省城這裡一直通到萬里之外的崑崙山頂,破碎虛空?娘咧,這好像是老黃說過的很恐怖的功夫吧?難道清靜天真這麼厲害?”
“如果真這麼厲害,我那鳥兒子怎麼就把他幹掉了呢?”他聳聳肩,表示著自己的不解。
“師傅,我今天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感覺著自己輕飄飄地忽然飄到了一座大雪山上,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易天行搓著兩隻手,有些大劫之後的緊張,“但我知道這是我必須面對的東西,我不可能一輩子都窩在歸元寺裡等著你的保護。”
仍然沒有人回答。
“你說這到底是為什麼?我和秦梓兒雖然沒有明說過,但大家都明白,將來肯定要想辦法弄清楚懸在他們上三天頭上的那把利劍,那個詛咒是怎麼回事——上三天要來殺你老人家,都是清靜天的長老奉的上天令諭……”他抬頭看了一眼滿天雪花的夜空,“看來,天上的道門神仙一直記著你偷吃丹藥,不肯罷手啊。”
茅舍依然一片安靜。
“那我呢?我又是個什麼東西?”易天行苦笑道:“如果說萬物有始皆有終,事物的存在都有它自己的軌跡,我來到這個人世間又是為了什麼?難道就像你說的,為了變得更高更快更強再強,最後打遍天下無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