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這般狂傲恣意,卻也有成千上萬的少女心儀不已——畢竟,有朝一日飛上金枝變鳳凰,誰會不想呢?
可丁辛卻因此逃了。
趙凜也不過見了她兩次罷了,連真實面容都未曾見過,要說他對丁辛有什麼情愫,似乎也太胡扯了。可是,他卻真真實實地對皇上表明瞭自己的這番心意。
“丁家的女兒,不是早就指給兒臣了麼……”
皇上自是難以猜透太子的心思,不過也樂得順水推船——畢竟,這個決定也不會害他損失什麼,細細算來還會籠絡不少人心。只是為了顯得堂皇一些,對外還是要聲稱,將來的太子妃會從十月份進選的秀女中甄選。
縱觀歷史,凡是太平時期,盛世初顯之時,往往也是醞釀明主的年代。就不知這接下來,趙凜能有怎樣一番作為了。
當我終於踏上沁州的土地時,已經是第三天午後的事情了。
腿腳僵硬地下了馬車,面對著前面不遠處的清雅庭院,看到門楣上耀眼的鎏金“柳”字,我站在那兒,一時卻挪不動腳了。
那就是,外婆家……
“幹嘛站著?走啊……”謝雲寒在我身後推了推我。
我為難地看了他一眼,抬起腳步,卻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哎,你……”
顧不得一路的舟車勞頓,我看柳家附近正好有幾個攤鋪,便上前打聽了些情況。聽著聽著,臉上神情一變,心底卻漸漸清晰了起來。
柳家的門,真的沒那麼好進。
謝雲寒則不知就裡地一直緊跟著我,“到門口了,你又不去了?”
“不去了。”我頭也不回地向著城外的方向走去。前方是進城時經過的一處繁華的商業區,現下正熙熙攘攘很多人。
“你現在去哪兒?”
“找地方住……”
“銀子就……”
我沒好氣地回頭白了他一眼,裝作伸手去奪他揹著的包袱,卻又聽他馬上改口:“哦,付完馬車的錢,還剩不少呀……”
“……這回我要自己一間房,你看看銀子還夠不夠,不行的話……”
“足夠的!”他慌忙搶白道。
我低頭暗暗一笑,“嗯,還是經商好啊,賺大錢,花大錢……”
“……你喜歡商人?”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一時沒聽見,徑自沉浸在自己的夢裡。“將來我得好好規劃規劃,開間自己的鋪子,可不能再像在留雲閣的時候那麼隨意……”
“商家的女兒……”
“你這話什麼意思?商家的女兒怎麼了?!”我單聽到他這一句意帶諷刺的話,轉身擋到他面前。
“說你‘錢’途無量!”他賭氣似的繞過我,大踏步地走了過去。
“經商的不看錢看什麼?你瞧不起你就直說嘛,用得著拐彎抹角嗎?”我禁不住挑釁,又幾步衝到他前面去,“你以為你家就很了不起啊,你家就高尚純潔啦?還不是靠盤剝全天下的窮苦老百姓……”我不覺聲音高了些,引得路人紛紛注目。
“盤剝?哼……全天下誰都知道‘無奸不商,無商不奸’!”他幾乎咬著牙吐出這幾個字。
我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是被奸商欺負過還是怎麼了,哪來這麼大的怨氣?對上他的目光時卻強擠出一抹笑。
“哈,我是奸商,我就是奸商,你能怎樣?你這個聖人幹嘛還死皮賴臉地硬要和姦商一路?”話一出,我卻立即有些後悔了。
謝雲寒沉了沉,忽然走上前來,把包袱往我手裡一塞。“那在下告辭了!”
見他轉頭便走,我一著急,喉嚨間一冒火,憋足了勁兒衝他大吼:“後會無期!”
他莫不是被信王那老狐狸嬌慣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