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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吟著,眸光一轉,已看到了那女孩。
仂她居然就在我旁邊,坐在地上,伏在床沿上睡著了。
因她的身形極嬌小,起初給被子掩住了,我竟未能發現。
我輕輕咳了一聲,那小姑娘動了一動,花瓣般的小小嘴唇嘀咕了一句什麼,忽然警醒地睜開眼,望住我片刻,才似回過神來,直從地上蹦了起來:&ldo;你醒了?&rdo;
我點一點頭,微笑:&ldo;是你救了我?&rdo;
小姑娘的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歡喜地笑道:&ldo;我聽說你來南詔了,就猜度著你可能會去玄天宮,所以一直叫人去守著。後來你果然去了,我想你了,又不敢明著通稟進去,所以也就在那附近轉悠著,後來你出來了,我一路追你,許久都追不上。結果再找到你時,你已被那個大壞蛋刺成這模樣了。&rdo;
她說到後來,倒頗有自責的意思,怪自己不曾及時追上我,讓我受了傷。
我卻越聽越迷惑。
她說話的口吻,似乎很久前便認識我了一般,而且並不避諱她在等我找我,可我在南詔,似乎並不認得幾個當地人啊!
便是玄水宮當年的小蚊等幾名侍女,雖是眼熟,卻也不曾有過深交。
這小姑娘,是誰?
小姑娘一氣說完了,見我並不接話,只是疑惑看她,有些尷尬地紅了紅臉,低聲道:&ldo;大哥哥,你不會笑我吧?我實在……實在想你想得緊了。&rdo;
她的容貌依舊看來很眼熟,可要命的是,我還是想不起,我曾在哪裡見過她。
小姑娘見狀,終於明白過來,黑眸上閃啊閃的,又蒙上了一層的水汽:&ldo;大哥哥,你……你不會認不出我是誰吧?&rdo;
我苦笑:&ldo;我只在三年前來過南詔,並沒有什麼南詔的朋友。我們……見過麼?&rdo;
小姑娘垂了頭,似是很難過,好久,才悶著嗓子道:&ldo;大哥哥,我是小依啊,蝶依。你還送過我這個呢,難道你全忘了?&rdo;
她遞過來的,是一根白玉長簪。
玉質瑩潤,雕工精刻,正是當年我所用之物。
而我的回憶,終於被喚起,我失聲道:&ldo;你……你就是當年救過我的那個小女孩?&rdo;
是的,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救我了。
當年,我中了陰陽雙糙降,又給紫罌粟放出的蠱蟲咬得渾身黑腫,奇醜無比,自分必死,遂躲入深山。
在我即將葬身鷹腹時,小女孩蝶依救了我,不顧村人的反對,將我放在村頭的土地廟裡,每日送我吃的喝的,陪我看天空,看並不存在的望夫雲,看我在最無助時流下眼淚……
後來,我發現自己剋制不住狂性大發的時間越來越長,怕傷著村民,決定遠遠離去,自尋墳墓。
因身無長物,臨走時,我將自己的白玉頭簪送給了蝶依,讓她以後送給自己的情郎……
我承認,我是個薄情寡義的人。
那是我一生中最黑暗恐怖的日子,或者說,是一段可怕之極的噩夢,甚至在之後的三年中,我都刻意避免自己去想任何與那種絕降相關的人或事。如果有忘憂糙能單獨將我那段記憶擦掉,我一定毫不猶豫將忘憂糙整株吞下。
我絕對不要再想起,那種置於囊中不得其門而出的痛楚……
我也絕對不要再感覺到,某種植物在血肉中生根發芽漸漸蓬勃成長的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