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過一段不是病人的日子,看看書曬曬太陽種種菜,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份清閒的工作”。
遲睿沉思了一會兒道:“確實是這樣的,誰願意一直被當做病人在陰暗中活著,那麼我就不再把你當病人了”。
沈葉秋和張嘯龍都已經退休,在家也是悠閒得很,以前不來張義傳這裡,是因為想要張義傳早點戀愛結婚,害怕他倆來了張義傳有諸多不便。現在張義傳雖然沒有表現出太多低落,只是一天比一天忙,一天比一天的疲憊,但是老兩口知道他近期怕是不會找女朋友,於是搬了過來,照顧他的起居。
這天張義傳下班比平時早了很多,到家才7點,沈葉秋不由加快了做飯的速度在廚房一陣忙碌,張嘯龍在客廳看著電視,以往張義傳都是回家直接吃飯,吃完飯就回了房間,今天張嘯龍也是難得跟兒子說上幾句話。父子倆聊了幾句電視裡的新聞,張嘯龍裝作隨意的問道:“佟宇怎麼樣了?”,他眼睛看著電視但是餘光還是小心翼翼地掃向兒子,知子莫如父,他還是不大相信張義傳會因為佟宇生病跟她主動分手。張義傳也看著電視,像是沒有聽見父親說話一樣,依舊接著之前的話茬笑道:“又要醫療改革了,換湯不換藥。”張嘯龍知道他又想敷衍過去,皺了一下眉頭,放下翹著的二郎腿,轉過身來看著張義傳道:“義傳,我問你,佟宇怎麼樣了”,張義傳臉上的表情驟然僵住了,廚房的聲響也像是摁住了暫停鍵,瞬間靜止了,只是沈葉秋並沒有出來。“我不知道”張義傳依然看著電視,新聞已經播完了,現在是廣告時間,他目不轉睛看著廣告上甜蜜的戀人擁在一起喝飲料,手指緊緊掐著自己的手心。張嘯龍本是一腔怒火,但是看著兒子雖然是冷漠的語氣,眼睛裡分明是悲悽的神情,終究心軟了:“那你就去看看呀,看看怎樣了,人一生病我們就不管了,會被別人戳脊梁骨的”。張義傳終於把眼睛從電視上挪了出來,父親跟母親一樣善良,他有些不忍,低低地垂下了頭:“爸,我也想去,去不了”,他雙手狠狠抹了一把臉總算沒讓眼淚流出來:“你放心,她資金上肯定是充足的,這種病錢夠了就看她命吧,我們幫不上她”。
廚房裡暫停鍵鬆開了,叮叮噹噹又是一陣忙碌。
☆、三十、新的心情
第二天佟宇搬了家,簡單置辦了一些生活用品就住了進來,她換了新的手機號,同時把地址發給了佟玉、佟毅和錢坤報了平安。午後,她站在二樓的欄杆上,用食指和中指捏著那張舊的手機卡,沉思了一會兒,鬆開手指,手機卡悠悠的掉進了滿是荒草的小菜園裡瞬間就不見了。雖然是冬天院子裡的樹依然是綠油油的,樹葉子在陽光的照射下像是飽蘸過油一樣明晃晃的,欄杆上有剛刷的漆,散發的淡淡的味道,房間裡很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還有隔離出來的小廚房,但是很乾淨,白淨的牆上掛了一幅繡畫,畫裡是一把金黃的麥穗,顆粒飽滿彷彿要凸出畫來。真好,她在心裡想,真的挺好的,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個屬於她自己的世外桃源,不用在活在別人同情的眼光裡了。
隔壁房間裡傳出來了一陣吉他聲音,彈奏的是一曲非常悲惋的《南山南》,佟宇記得這首歌的創作靈感來自一對天各一方的情侶,她情不自禁望向東方,奈何連綿的山峰擋住了視線,這個方向的千里之外,張義傳正在忙的不可開交吧,不知道今天又送走幾個康復的病人,又接收了幾個新的病人,關於他的一切都只能靠想象了,他是不是忙碌的喘息間也會想起自己,也許不會了,他一定很傷心很恨自己吧,想著分別時他頹然的背影,眼淚終是掉了下來,正待回房間,曲子戛然而止,佟宇的思緒也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瞬間墜落回到了現實。
房間門開啟了,一個女孩走了出來,她穿著呢子的深藍色曳地長裙,上面是一件件白色棉布開衫,露出裡面黑色緊身的蕾絲打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