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在你身上打滾;還可以在霎忽而逝的工夫裡;身上感到有生命不朽的涼露。但願上帝讓這種福祉的靜穆永垂久遠。可是生命的線已被經緯織成一片;混雜不清了:風暴勾消了寧靜;一次風暴換來萬般寧靜。生命裡並沒有什麼一定不能折回的程序;我們並不是循著固定的層次前進;最後就停將下來的。。。。。。由孩提時代的無意識的牙牙學語;而少年時代的無思無想的信念;成人時代的懷疑(一般的命數);接著是疑惑;再接著是不信仰;最後寄託在人類的最具深思熟慮的〃假定〃上。可是;走遍了一週後;我們又重新走回頭來;於是;又是孩提;少年;成人;和永遠不變的〃假定〃。最後的港口在哪裡?什麼時候才不再拔錨解纜?世界是在什麼狂熱的靈氣中航駛;才使最疲累的人永不疲累?棄兒的父親躲在哪裡?我們的靈魂就跟那些孤兒一樣;他們那些未經結合的母親在生下他們時就死掉了:我們的父道的秘密深埋在她們的墳墓裡;我們非到那地方去弄明白不可。
就在那一天;斯達巴克也打艇舷邊俯瞪著那個金黃色的大海;輕輕地喃喃道:
〃可愛的深不可測的大海;年輕新娘眼裡的情人!。。。。。。別對我說你海里有張牙露齒的鯊魚;有野蠻的拐誘花樣。讓信義代替事實;讓幻想代替記憶;我往下細看;我相信了。〃
斯塔布;象條魚;晃著金光閃閃的魚鱗;在那金碧輝煌的光芒中跳了起來:
〃我是斯塔布;斯塔布有他自己的來歷;不過;我斯塔布要在這裡發誓:他一直是快快活活的!〃
第一百十五章 〃裴廓德號〃遇到〃單身漢號〃
亞哈的標槍焊過後的幾個星期;順風而來的聲聲色色可真教人快活。
這是一艘叫做〃單身漢號〃的南塔開特船;它剛裝好最後一桶鯨油;鎖好它那象要脹破的艙口;現在正穿著花哨的節日盛裝;滿懷愉快;又兼有點擺擺威風地;要在打道回家之前;到船隻四散的漁場上兜個圈兒。
〃單身漢號〃的桅頂上;有三個水手的帽子上都飄著狹長的紅垂帶;船梢吊著一艘平擺著的捕鯨小艇;第一斜桅上還緊拴著最後一隻殺過了的大鯨的長下顎。到處的索具周圍都飄拂著五顏六色的首旗和各種訊號旗。那三個籃狀細工的桅樓間;斜縛著兩桶抹香鯨油;油桶上面;在中桅的橫桁的地方;可以看到兩隻裝著同樣貴重的油料的細長的水桶;主桅桅頂的木冠上釘有一盞黃銅燈。
到後來才知道;〃單身漢號〃已經得到了最意外的收穫;更加希奇的是;其它許多船隻在這一帶巡遊了經年累月;卻連一條鯨都沒有搞到。可是;〃單身漢號〃不但把裝牛肉。麵包的木桶都出空;拿來裝這些遠更貴重的鯨油;而且還另外向碰到的船隻交換來了許多桶子;這些油桶都堆在甲板上;堆在船長和頭目們的艙室裡。甚至艙室裡的飯桌也給敲來引火了;船長室裡只得用一個大油桶緊縛在艙室中央的船板上權充飯桌。在船頭樓裡;水手們都把他們的箱子用瀝青修補了縫縫隙隙後拿來裝油;更有意思的是;那廚司靈機一動;把他的最大的鍋子也拿來裝油了;茶房也巴結地拿出一把備用的咖啡壺來裝油;標槍手們都把標槍頭拔下來;把油裝在承口裡;真是什麼東西都裝上了鯨油;只除了船長那幾只大褲袋沒裝;因為他要把雙手插在褲袋裡;顯顯他那非常心滿意足的得意洋洋的氣派。
當這艘鴻運高照。喜氣洋洋的船向鬱郁不歡的〃裴廓德號〃衝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他們船頭樓上那幾只大鼓發出的野裡野氣的聲音;等到更靠攏的時候;就看到他們那一群水手站在那個大煉油鍋四周。那隻大煉油鍋;不知是覆上羊皮紙似的〃魚鰾〃還是黑魚的魚肚皮。水手們握緊的拳頭每一陣擊打;就發出一陣巨大的響聲。在後甲板上;大二三副和標槍手們正跟那些隨他們從玻利尼西亞群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