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恭王以外,在座的人都覺得李棠階指曾國荃為“功名之士”,是個相當含蓄的好說法。因為,不便說他所學的是五代的藩鎮,打勝仗只為占城池,占城池只為封官庫,封了官庫,然後藉故回鄉,求田問舍。在京的湖南人都知道,早在咸豐九年,曾國荃在家鄉構建大宅,前有轅門,內有戲臺,搞不清他是總督衙門,還是王府?這個荒謬的笑話,恭王應該知道。李鴻章看他老師曾國藩的面子,賣曾國荃的交情,既克江北,按兵不動,讓“老九”獨成復金陵之功,好為所欲為,這不過是兩三個月前的事,恭王更應該知道。然則看了“宋史”和“十國春秋”上的記載,以為曾國荃克金陵,會象曹彬下江南,收金陵那樣,躬自勒兵守宮門,嚴申軍紀,秋毫無犯,然後把南唐二主之遺,自金銀珠寶到古玩書畫,盡行捆載而北,悉數點交內府。那不是太天真了嗎?
這些想法自然不便說出口,那就只有解勸了。只苦於不易措詞,說是百戰艱難,說是不世勳名,都可以作為恕詞,但有曾國荃的那位老兄,擺在一起,相形之下,反顯得曾老九的不可耍因此,所有的勸慰,都成了不著邊際的閒話,談得倦了,紛紛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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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談的,比較算是正經話,話題依然是在恭王的煩惱上,國庫支絀,而曾國藩要錢辦善後。
寶洌У降妝裙�醯腦睦��鈽��襖硭�切┗案墒裁矗吭�由�滴薄�醺��晃牟幻��膊還�嫠�俏煥系埽�饕環�詼�亮宓乃蕩識�眩 北︿'以戶部尚書的地位又說:“你以為他真會到我這兒來要錢嗎?不會!曾滌生的理學,不是倭艮峰的理學。他是胸有丘壑,是絕大經濟的人,打了這麼多年仗,要兵要餉,還不是他自己想辦法!如今辦善後,本該藉助於地方的,難道他倒非要朝廷撥款,才會動手?你想想嘛,這話是不是呢?”
恭王笑了:“你這話,剛才當著那麼多人,為什麼不說?”
“我為什麼要說這話?洩了底兒,對我有什麼好處?”寶洌в炙擔骸盎Р康奶黴伲�翟諛訓保�錮鑀饌舛疾惶辶攏�媸怯鋅嗄蜒浴!�
恭王聽他的語氣中帶著牢騷,不由得把他的話又玩味了一遍。管錢的衙門,局外人所求不遂,自有怨言,是可想而知的,似乎內部也不體諒堂官,那是怎麼回事呢?(未完待續)
三十三 雷霆雨露(三)
“不錯。”太后點頭,“你倒是看出來了,因恩科而另增五十名或一百名的,這特殊情況,並非恆制。我想著,如今趁著這個機會,多招一些人,否則手裡無人可用,就算有千萬種妙計也是行不了,怎麼樣?要不要去試試運氣?”太后拾了一個蜜汁香梅吃了,笑著對桂祥說道。
“娘娘開的什麼玩笑,”桂祥眉頭一皺,苦著臉說道,“我讀書不成,那三腳貓的水平不敢拿出去說嘴,若是真的中了進士,不是給娘娘臉上貼金,而是給娘娘抹黑了。”
“你能這麼想就很好,”太后讚許地點點頭,“既然成了家,我這個做姐姐的總要給你找個差事做做,你瞧著想去那裡頭當差?告訴姐,”太后豪氣頓生,拍胸脯保證,“我都給你安排妥當了。”
“還是娘娘疼奴才,”桂祥嬉皮笑臉,“知道給我找個差事,我整日在家裡被阿瑪拘著,不許出大門一步,或是陪著阿瑪見客,悶也悶死了,巴不得出去當差辦事兒呢。”
“哈哈,你倒不似那賈寶玉,”太后開朗地笑了起來,“你這麼說,既然有心,我豈有不給你準備的理,去總理衙門,和洋人打交道,怎麼樣?”
原本歡喜無比的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