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能衝晦氣
人既善於及時行樂,同時又不甘寂寞。如果說魏晉隱士成風,那麼,大唐這年頭的隱士即便隱居山野,也是等著人家恭恭敬敬請出山的。文人佩劍以示豪勇,貴人更是痴迷於吟詩舞劍。最重要的一點是,詩寫得好不做數,在朝堂上兜的轉才作數,老上官能夠得到文壇巨匠的名聲,其實根本原因就在於他還是宰相。
普通人如此,王族就更如此了。從高祖諸子到太宗諸子,以賢名著稱的不多,但以造反被殺被賜死被流放的卻是一大堆。是庶子沒關係,不受寵愛也沒關係,封地太小太偏遠也沒關係,逮著機會就造反,有人敢管就殺人,總而言之,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可能,這造反的事情硬是做得!
究其原因,其實也就是太宗皇帝李世民開了個好頭——他以子迫父,以弟殺太子兄長,以兄誅齊王元吉,事成之後還把兄弟的妻妾佔為己有,順帶大封功臣標榜自己的功績,給大家樹立了一個光輝燦爛的榜樣。既然如此,想學習他的人又怎麼會少?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現如今太宗皇帝的兒子,李賢的叔伯已經所剩不多了,而這當中小日子還過得舒坦的就更不多了。這其中,如今正在京城“養病”的越王和紀王就是兩位,越王雖說好色,但多半也就是把女人弄進家裡來,很少出門。反倒是博學的紀王因為臨川長公主地緣故,成天出入上流社會各種社交場合。
這一天。雍王第就迎來了臨川長公主和紀王李慎。臨川長公主照舊是春風滿面,一進門就拉著屈突申若三人嘮叨家常,剩下一個紀王孤零零站在那裡,直到李賢來了方才如蒙大赦,拉起人就往外頭跑。
“我說六郎,你主意多,可否能給我想個辦法?”李慎也不管李賢滿頭霧水,唉聲嘆氣地道,“我這人就喜歡沒事看看書。最多也就是和飽學計程車子談談天說說話,最討厭和那些官場上的人周旋,結果就是拗不過你十姑姑!”
李賢同情地瞥了紀王李慎一眼,話說他見過的叔伯祖叔不算少了。但唯一給人留下良好印象的大約也就是李慎——不消說,這一位那就是貨真價實的書呆子,說起學問頭頭是道,問起其他則面色茫然。要讓他學臨川長公主那長袖善舞的本領,基本上是想都別想。
“十叔,你和姑姑多年未見,暫時忍忍吧。”
見李慎苦著個臉又開始搖頭。李賢也沒辦法,遂趕緊調轉話頭詢問人家今日的來意。而一說起這個,剛剛還神情沮喪的李慎一下子振作了精神。臉上也露出了笑意:“我今兒個是為了阿曉地婚事來的。這小子看中了高家的千金。高家前時也已經答應了這樁婚事,十姐便想好好操辦操辦!怎麼樣。你現如今這個親王幾乎等同於太子,總得賞光吧?”
一說起這個,李賢立馬想到了高政那位父親前幾天來找他商量的事。要說這高家也曾經是有名地關隴世族,可長孫家一倒,高家就有些岌岌可危了,行事更是小心翼翼。想到高政他老爹甚至提出了讓高政娶李焱娘這種提議,他忍不住就有一種暴笑的衝動。這要不是他義正辭嚴地駁斥了這荒唐的婚事,只怕高政就有得倒黴了。
李焱娘那可是等同於屈突申若的彪悍存在,尉遲家地當家主婦,哪那麼容易娶的?
這心思一下子飄出去十萬八千里,收回來卻殊為不易,回過神來見李慎正在那裡等著回覆,他便笑呵呵地道:“甭說阿曉原本就是我表兄,就算我們這些年的交情,這事情我也一定要湊上一場熱鬧。不過,如今先是父皇,再是太子五哥先後病了,長安城裡的氣氛總有些不對頭,要辦婚事索性熱鬧一些!”
熱鬧?怎麼熱鬧?
紀王李慎原以為李賢要推託,心下還有些不高興,但聽他最後說要熱熱鬧鬧大辦,不禁詫異了。這好歹也是臨川長公主地獨生兒子辦喜事,只要皇帝那邊沒意見,熱鬧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