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一個年紀最長的內侍方才哭喪著臉道:“早先上官太傅給太子殿下上課的時候。太子殿下忽然暈倒了。太醫來過之後說是勞累過度,如今……”
一個“如今”還沒說完,李賢便撇下了這幫傢伙。旋風一般朝後頭衝去。見李弘的寢室門口站著兩個親衛,他卻不管不顧地推開他們徑直闖了進去。而那兩個親衛想攔卻沒攔住,面面相覷了一會,索性幫忙拉上了門,同時認命地嘆了一口氣。
一進裡間,李賢便瞧見那溫柔旖旎地一幕——卻是明徽半跪在床沿喂著李弘喝yao,而他那位太子五哥雖說面色蒼白,但表情顯然極其受用。
“咳!”
李賢站在那裡渾身不得勁。只得乾咳了一聲。與此同時,床上一男一女不約而同地轉過了頭,全都瞧見了他。結果,李弘才喝下去的yao險些嗆了出來,而明徽則是手一抖。一碗yao汁差一點打翻在床上。好容易收拾齊全了,明徽趕緊上來行禮。擔憂地瞧了李弘一眼,這才躡手躡腳地退了下去。
明徽一走,李賢立馬上前幾步一屁股在床沿一坐。沒正經地嘿嘿笑道:“虧我聽說五哥你病了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誰知竟看到如此繾綣的一幕,看來我原本還該晚些來的!”
“罷了罷了,我知道說不過你。”李弘壓根沒有和李賢鬥嘴地打算,之前那麼多年,他也從來沒在嘴皮子上討到半點便宜,更何況是現在。他半支著身體想要坐直,但挪動了兩下都不見成效,正要開口,卻只見李賢主動幫了他一把,又拿起一個枕頭擱在他的頸項下頭。
“五哥,你年紀輕輕就這麼孱弱,以後可如何了得!”
“身體是孃胎裡帶出來的,我有什麼辦法?”李弘苦笑一聲,這才問道,“我這累倒不過是幾個時辰之前地事,你耳報神不會這麼快,來找我究竟什麼事?”
“劉仁軌參奏李義府的事情,五哥你知不知道?”
李弘一聽是這事,頓時鬆了一口氣,面上更是露出了輕鬆的笑意:“原來你是說這個,一早上官太傅就告訴我了。李義府除名長流帯�藎�殺暇谷巳碩嫉P乃�乩矗�辛肆躒使斕氐�潰�慌濾�牢薅�皆倨鷸�眨��形奈湟膊揮玫P拇巳斯槔幢ǜ戳恕!�
這番話原本就在李賢意料之中,盯著眼前這位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太子,他忽然聳肩笑道:“五哥,上官太傅告訴你這事的時候,應該顯得志得意滿吧?”
“奸邪若是誅除,自然是應當高興的。”李弘本能地回答了一句,見李賢面色不對,不覺疑惑地問道,“怎麼,這有什麼不對?”
此時,李賢深深吸
氣,旋即連珠炮似的道:“父皇能把李義府除名長流說明心思已定不會更改,留也只是留著他一條命而已,也就是無足輕重。那麼,那些朝臣一個勁地揪著李義府不放,究竟是為了朝廷社稷,還是隻為了他們自己的安危?李義府死活是小事,但是,當初若是沒有父皇母后縱容,李義府會這麼風光?父皇沒人敢質疑,但母后呢?”
李賢每反問一句,李弘的臉上便發白一分,臨到最後已是半分血色也無。雖然是白天,但室內依舊點著幾盞油燈,昏黃的***映照在他蒼白地臉上,顯得格外斑駁詭異。好半晌,他才勉強駁斥道:“牝雞司晨,原本就不是國之佳兆,母后代父皇決斷政事,外朝有些議論在所難免……”
“這已經不是議論的問題,而是國本的問題!”李賢忽然站了起來,又急又快地在房間中踱了幾步,末了在床沿坐下的時候,面上已經完全沒了往日的嬉皮笑臉,“五哥,老實對你說,父皇之所以會厭棄了李義府,是因為……”
他一五一十把當日李義府在御前囂張跋扈地行徑說了,見李弘聽得咬牙切齒,他這才繼續道:“為著此事,父皇著實氣怒,一直到處置了李義府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