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地上。
濃烈的血腥味從她的身上散發而出,到處都是粘稠的液體,已經分不出是她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她的臉色蒼白若紙,雙手已經看不出本色,頭上的頭盔早掉落下來,烏黑的長髮散在身後,一些被血黏在她的臉頰上。她的呼吸急促,大口大口的,好像要將肺也喘出來,一雙眼睛已經殺的血紅。雙腿卻再也沒有半點力氣可以站起身來,她手拉著戰刀,雙膝跪在地上,微微垂著頭,可是眼睛卻透過烏黑長髮的縫隙,向前緩緩的望了出去。
二千多人的隊伍,卻在她這樣一個虛弱脫力的人的面前,膽顫的向後退了一步。
北風瑟瑟的颳著,掠過她單薄瘦弱的肩膀,她好像馬上就要堅持不住,好像馬上就要倒下去了,可是過了許久,她仍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冷冷的看著對面這群石頭一般的男人。
所有人都被嚇住了,他們舉著手中的戰刀,卻沒有人敢上前一步。剛才也是這樣,她眼看這就要堅持不下去了。可是從正午,到下午,到日頭偏西,到夜晚來臨,她仍舊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碉堡一樣矗立在那裡,閃動著嗜血的光芒,絕不退後一步。
小山一樣的屍體在她的身前堆積,在雪地上蜿蜒出紅色的細流,青夏的聲音嘶啞著,帶著濃濃的疲倦和殺機:“你們,殺了他?”
沒有人可以回答,他們今天殺了太多的人,沒有知道這個瘦弱的小兵到底在說誰。他們只能謹慎的望著她,緩緩的靠近。
見沒有人回答,青夏的神智一時間真的開始迷糊了起來,她太累了,她幾乎無法想象自己殺了多少人,無法想象自己堅持了多久,可是,畢竟是晚了。自己逃亡的時候把他忘記了,於是老天很決絕的不再給她挽回的機會。她的眼淚自眼眶裡緩緩的流了出來,在一片血汙的臉上蜿蜒出白亮的痕跡,她的嘴唇如同破碎的蝶翼,輕輕的顫抖著,終於,還是緩緩吐出了一句話:“你們,真的殺了他。”
一絲痛色在眼內滑過,青夏眉頭緊緊的皺起,像是被人剜心劍骨一樣的疼痛。突然,嘭的一聲,妊整個人向前重重的倒在了血泊裡,就此,一動不動。
白鹿原傭兵們小心的靠上前來,幾十個士兵排成一排,很謹慎的一步一頓,終於來到了她的身邊,緩緩的扭起了她的身子。
“二頭領,她是個女的。”一名士兵突然驚懼的叫了起來,巨大的嘈雜聲在周圍轟然響起,被青夏嚇破了膽的白鹿原戰士們齊聲驚呼,誰也無法想象,以一已之力擊殺了幾十人計程車兵竟然會是一名女子?
被叫做二頭領的中年男子小腹處包紮著白布,正是被青夏當成靶子勾爛了腸子的那名大漢。
“女的?給我綁起來,我要親手宰了她!”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卻因為這個女人的突然出現而付出了這樣巨大的代價,怎能不讓他憤恨不已。一群人將青夏粗手粗腳的綁了起來,動作的野蠻讓青夏皺起了眉夾,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刺目的火把讓她一陣恍惚,等到終於緩過來的時候突然只聽啪的一聲,一個耳光重重的抽在地的臉上。
青夏的身體隨之猛地倒在地上,一隻大腳狠狠的踩在她的臉頰上,腳底的泥沙摩擦著她的肌膚,有著一陣尖銳的疼痛。
“落在我的手裡,我一定讓你嚐遍人間種種酷刑,也不枉你來世間走一遭。”咬牙切齒的說罷,一把撕裂青夏肩膀上的鎧甲,只聽唰的一聲,大片潔白的肌膚就暴露在空氣之中,在漫天的血汙之中,尤其顯得耀眼。
青夏已經無力再去掙扎,甚至連動一動手指都辦不到。她被人踩在腳底下,被人撕裂了衣物,眼前卻晃過了西林辰的眉眼,若不是遇到了自已,也許他還會活著,會被別人救走,會好好的活在一個地方,絕對不會是在這裡,不會死在戰場上。
眼淚默默的流了出來,她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