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將閔安推到皇家面前,更不願此時的他揹負著嫌疑汙名出來受到旁人指摘,所以先前才置身事外,不參與父王與太后的朝政鬥爭。可現在聽到彭因新一口咬定閔安就是連環三兇案的元兇,李培南突然覺察到,讓閔安判處摘星樓案件,以此來證明他的能力,遏制彭因新的囂張氣焰,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他寫下保狀,排開昌平府衙插手案情,著力提點出閔安先前斷案的功績,將保狀交到了祁連太后手上。
在祁連太后跟前,李景卓也不能再扇一耳光來解決事端,只能隨了李培南的意願,力薦閔安作監察官同判案。
祁連太后騎虎難下,最後說道:“先喚人過來讓哀家瞧瞧,聽他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只有他是清白了,才能決斷皇兒的事務。”她拒稱皇兒崩殂,只說事務,實則是勉力抑制住心痛之情,在一眾顯貴、官員面前做出表率,特意留下來鎮場的。
不多久,閔安被左輕權飛騎請到了摘星樓,李培南等在了底樓,走過去與他低聲交談一番,向他通傳太后的懿旨。閔安一邊聽著,一邊說了說對連環三兇案的釋疑,還提到了五梅栽贓陷害之事。李培南全力支援他的決定,拍了拍他的頭:“好好表現,給我長回臉。”
閔安連連遇見變故,多次經由李培南之手化險為夷,此刻對李培南存了知恩圖報之心,因此並不反感他的靠近。李培南知道事情緊急,帶著他一步步走向了頂層。
閔安垂目斂容,意態極為恭謹,向列座各位皇親及官員行禮。祁連太后抬眼看去,看到了一身清貴裝扮的少年郎,氣度顏容不凡,隱隱帶有世家子弟風範,心中首先存了一番好印象。
閔安穿著雪袍絹衣來的,外面還罩了一件灰貂絨夾襖,將身子拔得如同一株秀頎楠木,輕盈立在禮堂裡,頓時牽住了眾多視線。他越是沉斂,只將白皙的臉低著,越是博取了祁連太后的好感。祁連太后緩和了一下語氣,顯得沒有那般的咄咄逼人,才問道:“小相公揹負三樁命案之事,可有說辭?”
閔安深作揖,落落回道:“世子已替小人主張,稱重香爐灰做證物,辨明小人當時吸食了同等分量的迷香,無法出手迫害島久公主,由此洗清了小人第一樁兇案嫌疑。”
彭因新是監察御史出身,審過不少案子,聽到閔安的說辭,知道他其實是站不住腳的,不由得冷哼了一聲。李培南在旁看了他一眼,他連忙攏袖坐正身子,再不左顧右盼。
祁連太后輕輕道:“哦?竟是如此容易辨明嫌疑麼。”李培南傳令樓外侍立的昌平府衙刑房司吏覲見,司吏忙不迭地小跑進來,將堪錄證詞的文書遞上來,送呈到祁連太后手上。祁連太后草草看過一遍文書,又找不出破綻,擺了擺手,就此預設了第一樁命案與閔安無關的結局。
她這一擺手,就是承認案子不需發到宮中三司部再審,若是日後再被司曹提起,誰又能承擔起糾辦太后之錯的罵名。
司吏大舒一口氣,李培南也樂意見到這種結果,趕緊擺袖喚退了司吏。
沉寂的氛圍中,閔安即將面對第二樁命案,柳玲瓏之死。祁連太后細細看著閔安,說道:“瞧著小相公的眉眼極乾淨,想必也做不來殺人之事罷?”
閔安施禮回道:“小人推斷,公主遇刺一事實由柳家娘子所為。她連夜逃出府去,依照常理,必定是要離開昌平隱沒起身形。可是她慘死在馬道上,反而整治成被小人所殺的樣子,請太后想想,這中間是否生了變故?”
彭因新急道:“還不是你跟過去殺了那名娘子!這時在太后面前推三阻四的,繞著什麼話兒!”
閔安朝彭因新作揖:“大人有所不知,小人與柳家娘子一樣,也是遭人迫害的。”
彭因新冷笑不已,李培南伸手在他座椅扶手上輕輕一摸,他就察覺到一股鈍力沿著木椅傳了過來,連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