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昭麓露出一絲苦笑,依舊是那句話,“含嬌,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蔣昭麓不想只是做她的恩人,可是他明白,含嬌經歷這麼多事,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輕易對他交付出真心了。
他只恨自己晚了一步,沒能提前將她從霓裳樓帶走,更沒能阻止她去瓊洲島,不然她也不會遇見鬱晏宸。
珍珠聽到這裡,總算鬆了一口氣,這件事要儘快通知小爺,若是真讓蔣昭麓幫了小姐,小姐必定會對他感激不盡,而且很有可能為了報恩,給蔣昭麓做妾。
珍珠往後退了一步,沒注意腳下,“咣”一聲,踢到了臺階上的花盆。
蔣昭麓警覺起身,開啟門往外看,“誰在那!”
門外空無一人。
阮含嬌抹著眼淚走出來,看見門口臺階上有一隻碎掉的花盆,上面的月季花杆高高支著,雖然花還未枯萎,但是底下的土已經幹了,明顯是大頭沉,風吹將花盆吹倒了。
她說道:“應該是風吹的。”
蔣昭麓也看見那隻花盆了,點頭表示贊同,接著又道:“含嬌我剛剛跟你說的事情,你不能告訴任何人,不然會很麻煩。”
他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含嬌,不如你跟我去驛站吧,我在你身邊,沒人敢動你。”
阮含嬌輕輕搖頭,“蔣大人,驛站人多眼雜,我在您身邊,有損您的名聲。”
蔣昭麓還想說什麼,珍珠走過來了。
她剛剛都嚇壞了,若是讓小姐知道她偷聽,非給她攆出去不可,她一閃身進了旁邊的廚房,速度之快,給翠香嚇了一跳。
她朝兩人福福身,眨巴大眼睛問道:“小姐,奴婢來問問,蔣大人留在府上吃晚飯嗎。”
“大人,不如在府上吃過晚飯再走。”
阮含嬌揚起精緻的小臉看他,泛紅的雙眼像含著春雨,被淚水沖刷過眼珠愈加晶瑩剔透。
蔣昭麓看著面前的人,只覺心動難耐,喉結滾動,一個“好”字到了唇邊。
珍珠就怕他答應,馬上又道:“府上沒那麼多菜,蔣大人若是留下,奴婢這就出去買菜!”
“不了,改日吧。”
蔣昭麓將“好”字嚥了回去。
珍珠聽見這句話放心了,麻溜又回廚房了。
蔣昭麓站在那繼續道:“我早些回去,也好幫你想想辦法。”
“大人。”
蔣昭麓轉身欲走時,阮含嬌叫住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蔣昭麓覺得這聲“大人”跟往日不同,帶著一絲甜軟。
他回頭看她,清瘦的下顎,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聲音不由得帶上幾分溫潤,“何事?”
阮含嬌示意一下手中的帕子:“今天又弄髒一條大人的帕子,改日賠給大人。”
她眉眼低垂,聲音輕輕的,臉頰不知是因為哭過還是怎樣,微微泛紅,狀似害羞。
蔣昭麓知道,含嬌這是要給自己繡帕子,不由心中一喜。
他唇角挽起:“那我就靜候佳音了。”他頓了頓,似是不捨得走:“含嬌我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早晚,他會打動她,讓她像以前那樣,心甘情願嫁給自己。
阮含嬌輕輕頷首,朝他揮手,“大人慢走。”
晚上。
珍珠在小姐睡下之後,偷溜出去了。
她先是按昨晚姜雲鶴留下的字條,找到小爺所在天福客棧,然後悄無聲息地上樓,尋找天字一號房。
她一接近房間門口,姜雲鶴就發現她了,開門的同時,伸出一把匕首。
匕首抵在珍珠脖子上,她稍微站偏點可能就沒命了,臉色刷一下就白了。
姜雲鶴壓低嗓音,“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