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還多得很,你休要看差了!”
管瑤仙重重的道:
“黎在先,虧你亦是個老江湖,竟然說出這樣一派混糊黑白,顛倒是非的歪理來,你不但是荒謬,是自大,更是狂悻!土匪盜賊也能算是一種行當?本領膽識豈該用在強取豪奪上面?你們這叫弱肉強食,欺凌善良,把你們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以無辜者的鮮血來填飽你們的肚皮,抹紅你們的心肝,你們這種傷天害理的殘暴行為,遲早會遭報應--很可能就是用你們的性命頭顱來做抵償!”
窗外窺探的君不悔暗中喝彩,讚美不已,他在想--罵得好,真叫痛快淋漓,孃的,那半掩門的娼戶可不也是自古以來便存在的行業?卻不見哪個婊子妓女自命不凡,人前得意--淪落到拿身體當本錢去混吃混喝的辰光,已經是悲上加慘,窮途未路了,如果尚不知羞愧自慚,這等還有點人性麼?窯姐與強盜一樣,拼的全是幾十斤人肉,只不過一個是拼在床上,另一個拼在刀口子上罷了。
屋裡,黎在先的嗓門提高了,有掩不住的憤怒:“得得得,管丫頭,我們立場迥異,見解自也不同,我不與你爭執這些,要不,恐怕鬧到天亮還分辯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們言歸正傳,且先把條件談妥,你如答應,是你的造化,你不答應,就走著瞧了!”
管瑤仙寒春面龐道:
“我人在我裡,你還怕我不聽?”
黎在先悻悻的道:
“好,我們便開啟窗子說亮話,什麼彎也不用兜了;管丫頭,我們老大狄清,有個嫡親的,亦是唯一的胞弟,名叫狄元,他們兄弟幼失怙恃,哥兒倆相依為命彼此幫襯著長大成人,骨肉情份深切得緊,那狄元老弟至今尚未娶妻,孤家寡人一個過得十分冷清,我們老大心裡著急,替他物色再三,卻一直未能挑到一個令他滿意的媳婦--”管瑤仙老實不客氣的打斷了對方的話:“這關我什麼事?”
吸了口氣,黎在先尖著嘴道:
“當然與你有關--我們老大看中了你,狄元老弟也看中了你,我眼下這是來--呢,是來提親說媒的,你要點個頭,事情就算定了,咱們擇個黃道吉日,好好熱鬧熱鬧,將你二人配成一對兒;日後呢?‘飛雲鏢局’和‘無影四狐,結成親家,行道走嫖無形中加了一層保障,任是哪個碼頭旗牌的朋友也不敢亂打主意,你那老哥騰達發財的日子立時便到,至於以貨贖人的這票買賣自亦取消,兩三天後,你老哥到這裡不但不用賠本,更且多撈個現成妹婿口去……”黎在先口沫橫飛的越說越快,管瑤仙越往下聽臉色越是泛青,等姓黎的告了一個段落,管瑤仙已經氣得全身籟籟發抖,幾乎挫碎了滿口銀牙!
把管瑤仙的模樣瞧在眼裡,這位“鬼狐”,直覺有些不妙,他退後一步,猶自硬著頭皮問:“怎麼樣?這乃是一樁兩全其美的大喜事,說是條件,實則互惠其利,你是一點虧也不吃……”管瑤仙白皙的額門凸浮起暗紫色的筋絡,兩邊太陽穴不停的“突突”,她呼吸急促,兩眼的光芒宛如火焰:“黎在先,你是個死不要臉老混帳,狄清兄弟更是卑鄙齷齪,下流無恥,不知自己為何物!我管瑤仙雖是個平凡的女人,卻家世清白,出身乾淨,豈屑與你們這些草莽匪類有任何交往牽扯?你們以強暴手段將我擄來藉以勒財,能否逐願且不去說,竟打算以此要挾逼婚,這種心性,這種意圖,簡直狠比豺狼,惡如獅虎;黎在先,我也不妨明白告訴你,我寧可一死,亦斷不會接受你們的威迫!”
黎在先勃然大怒,厲聲道:
“好個不知香臭的賤人,四爺我一番善意,以禮相待,溫言說合,你他娘答應就答應,不答應也犯不著,尖嘴利舌的辱罵於人,爺們向來高高在上,睥睨八方,豈是隨意受人刻薄得的?賤婢你如此潑辣蠻悍,還當爺們整治不了你?”
一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