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地刺中她的心。“可本王已經容不下你了。”
一句話,他要她死心。
連讓她說話的空隙,都沒有施捨給她。
她只是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她眼中的俊挺男人,就已經走出了屋子,一個身影,都沒有留給她。
覆水難收。
她已經是沈家出嫁的女兒,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難道她還要回到沈家去,讓每個人笑她是被秦王驅逐出來的下堂妻?因為一個不值一提的妾,而下了逐客令,她被沈家每個人呵護著當成最嬌貴最特別的養大的十六年,卻根本敵不過在秦王府內的一年時光,會多可笑啊……。
“王爺,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啊,我該怎麼辦才好啊……。”沈櫻的眼底滿是空洞灰暗,她從來不知**會讓人變得一無所有,如秦王所言,他當初曾經給過她一次機會。
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讓他愈來愈厭惡她,越來越——無法容忍她。
她哪裡還有能去的地方?沈家是會不顧一切收留自己,但她卻根本不想回去了。
“王妃,是不是王爺去寫休書了?我們當真要回沈家嗎?”
代兒趴在沈櫻的床前,她看到秦王拂袖而去的陰鶩模樣,心中也清楚,或許一切都要結束了,如今說話的時候,都沒有任何力氣。
“她不是心心念念,想等著何時我被王爺休了趕走後,她就能夠霸佔我曾經擁有的一切嗎?王妃的頭銜,王妃的身份,王妃的院子,一切就都是她一個人的了。”沈櫻環顧四周,默默觀望著自己屋內的每一件家傢俱,眸光替代了雙手,暗暗撫摩著花梨木的桌椅,雕花彩漆的屏風,上等的彩瓷花瓶,她從來過的都是最華麗的生活,而如今,她自己這件最上乘的物品,也終究要淪落被拋棄的下場。
她突地悲從心來,惆悵覆上不曾描畫過而略顯纖細的柳眉,她冷冷幽幽道。“多好啊,我以為近水樓臺先得月,沒想過,一直是在水中撈月,而她,就這麼美夢成真了……。”
代兒聽著沈櫻的話,她雖然是一個不敢說真心話的奴婢,但在王府一年多,她也滿心疲憊,她卻覺得,雖然有朝一日走出王府會被人指指點點,但卻未免不是一個好的結果。至少,不必看著自己的主子,日益陷入瘋狂。
沈櫻也不碰代兒送來的早膳,她的目光愈發灼熱,痴痴地盯著雕花大床的頂端,連連說下去。“我從出嫁的那天,就住在錦梨園,不知不覺,也一年多了。不過,她越想我早日離開,我越是不如她所願,王爺沒說要我馬上走,我是因為沒了他的孩子才這副德行的,難道他還讓我連夜搬走不成?”
無論能多久,她都要賴在這個院子。
她突地笑了,像是跟從前十六年活著的一樣,什麼都不知道畏懼,什麼都不知道低頭,像是沈家那個最嬌慣最無價的小姐,那麼笑了,反正,事到如今,她唯獨守住這一座院子了。
這是她最後的,自尊心。
既然穆槿寧善於忍耐,也不急於一時後吧,那就——多多忍耐一些日子。
從錦梨園走了出來,在書房門口站了許久,秦昊堯也不曾推門進去,最終還是陰沉著臉,腳步最終邁向了對面雪芙園的院門口。
整個王府,如今都太安靜肅殺了。
唯獨在雪芙園的門口,突然傳來了輕笑聲,這般的隨性,這般的歡愉開懷,這般的輕鬆,落在他的耳邊,只覺得跟整個王府的氛圍,格格不入。
他駐足不前,後背倚靠在朱漆大門上,視線跟隨著那一陣陣笑聲而走,穿透過竹林,落在那一座鞦韆架上。
他凝眸望向遠處坐在鞦韆上的女子,她的滿目笑意,卻像是明月一般絢爛風華。
小不點兒站在穆槿寧的身後不遠處,在鞦韆架蕩回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