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也沒有,空空如也……
晉蘅緩緩地起身,有些微搖晃,葉萊差點欲上前相扶。他踱到床榻邊,安靜地躺下,“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葉萊一愣,皺了皺眉,實在想不明白晉蘅這是怎麼了,無奈,也不好再往下說下去,只好搖頭退了出去。
晉蘅盯著那帳頂上空茫茫的一片,慢慢閉上眼睛。騙子,一開始就是騙子!一切都是假的,什麼洞底相遇,什麼姻緣天定,歷經波折,莫不是都是她算好的?她是明光宮的人,她當初混入王府是想做什麼?墨蓮?還是春寒?呵,反正不是他!驀地鼻子有些酸,他使勁緊了緊閉著的眼睛,這樣平躺著,心口開始疼了,嗯,那裡原來受過傷,一箭穿過,他曾以為再見不到她了。是傷口在疼,不是心疼。
那木木的感覺沒維持住,於是晉蘅成不了神仙。
且說團團。
他此時一抽一抽地哭著,小肩膀一聳一聳,看得明真和抱著的圓圓都不忍,圓圓伸出小手兒欲摸他,大眼裡也閃著淚花,望向蘇辛,嚷著:“蘇蘇壞!蘇蘇壞!”
蘇辛心裡也早就想把兒子抱過來好好親親了,但面上仍嚴厲道:“可記住了?下次還要不要外人的東西?”
團團哽咽,“不、不要、不要、了、了。”
石楚一把抱起他,給他擦乾了眼淚,心疼得緊。
蘇辛微嘟起嘴,看著乖寶貝眨著黑漆漆的眼睛百般依賴地望著石楚,心中頗不是滋味兒,伸手欲去接他,他卻一張手把石楚抱了個滿滿。蘇辛自然不甘,諷笑道:“今兒團團是長大了,先是明白了不能隨便要生人的東西,然後怎麼著?晚上還打算自己睡?”說罷作勢轉身,吩咐道:“來人,把給小公子備下的房間好生收拾出來,以後他就一個人睡那兒了。”
團團立馬嚎了起來,小腿兒踢踢蹦蹦。石楚搖了搖頭,將他遞給蘇辛。蘇辛兒子在懷,笑得頗是得意。那笑在石楚看來,很美。
兩日後,蘇辛接到一個任務,這任務的地點頗是香豔,她仔細一忖,來了這古時許久,竟未曾見識過傳說中的此地,當真沒有氣魄!
那人是魏婕的父親,非武林中人,為本地郡守,好大的官呢,但是得罪了洛姚。此人好色,所以給了蘇辛一個如此難得的機會去青樓走走。
這位郡守究竟是怎樣得罪了洛姚大人的?已經無可考之。但是江湖上很少人知道洛姚是男人,卻是千真萬確的。
想那魏婕,空生了一副敷粉何郎面,只知道日日在街上炫耀,香車寶馬,鬢影衣香。這跟她自然沒關係,但他那車隊兩次差點害她沒了兒子,就是他的大不是了。蘇辛心眼兒有時小得很,有仇要報,沒仇創造出仇恨也要報。
明光宮蘇左使的素白車轎往哪兒一擺,哪兒就有人要倒黴,這在近幾年似乎成了江湖共識的定律。但如今這頗有仙範兒的車轎,飄在了綠瓦紅窗的胭脂香的半空,卻是為何?
前頭說過,蘇辛在本地民間也還有些聲望的。當那一副倒黴相的車轎看在前來流連的往來行人眼中,一些問心有愧、做賊心虛的,便立馬掉頭回家陪老婆孩子了。據說當晚連搶地盤的惡乞都消停了許多。
料理魏郡守,在蘇辛看來根本不是個事兒,不過就是唬一唬他,這在她經歷的眾多工中已算最不起眼兒的。她盤算著連突襲都用不上,直接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就能嚇那老小子一跳。她揣度著事情的因果,莫不成是這花花郡守剛剛亡了夫人,見洛宮主羞花閉月,竟比個十幾年華的姑娘還禁看耐看,一時色迷心竅,想著自己堂堂郡守,天高皇帝遠,此方天地,他便是霸主,量來召個徐娘半老的江湖女子為配定是手到擒來?蘇辛越想越覺得有趣,不知若是真讓這老郡守把洛姚娶回家中,洞房裡一看,竟是個男人,當復如何?她邊走邊想,差點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