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袁孝如何能聽得懂,瞪著兩隻圓圓的眼睛,望著母親,滿臉愕然之色。
那中年婦人輕輕嘆息一聲,又用人言合以獸語,重新對他說了一遍。
袁孝一面點頭,一面用人言答道:“孝兒聽話……”
那中年婦人轉臉望著上官琦道:“此子尚未全通人言,日後能否學會,還難預料,隨侍相公,只怕麻煩之處大多了。”
上官琦道:“以我所見,袁兄弟十分聰明,想來學說人言,定然不會有何困難。夫人但請放心,在下定當盡我之力,照顧於他。”心中卻暗暗想道:“日後我在江湖之上行走,帶著這樣一個人不人、猿不猿的怪物,定然要引的路人注目。”
那中年婦人笑道:“相公請恕我不能遠送了。”
上官琦縱身躍下藤室,大步向前走去。
袁孝對母親拜了一拜,緊隨上官琦身後而行,不時回頭向那藤室之內張望。
直待那藤室隱入疏林之中,袁孝才陡然加快了腳步,搶在上官琦前面帶路。
走約二里之遙,已到山壁之下。袁孝停下腳來,回頭望望上官琦,指了指那矗立的峭壁,縱聲長嘯,一躍而起,抓住壁間垂下的葛藤,向上攀去。
上官琦看那峭壁,愈高愈險,十五六丈之後,已是寸草不生,心中甚是驚奇,暗忖:難道袁孝就是從這片峭壁爬上去麼?心中雖感驚異,但人卻縱身而起,躍在袁孝身後,向上攀去。
袁孝不時回過頭來張望,似是生怕上官琦爬不上去。
攀到十五丈,壁間垂藤已盡,上面石壁如削,滑難留足,上官琦暗自發起愁來。因他自估輕功,如無借力之處,決難攀登那近百丈的峭壁。
正感發愁之際,忽見袁孝向旁邊一折,身形立時隱去。
上官琦一提真氣,腳下突然加快,覷準落腳之處兩個縱躍,已追到袁孝停身之處。
仔細看去,只見袁孝正站在一道山谷中,手中拿著一朵紅色的鮮花,對上官琦不停地招手。
原來這山壁之間,有一道丈餘深淺、四尺寬窄的一道山溝,溝中滿生著紅白山花,青草碧綠,和兩岸上石如刀削、寸草不生的情景,有如兩個天地。
上官琦縱身而下,暗歎造物神奇,如若這山壁之間沒有這一道谷溝,任是何等的輕捷靈猿,也難爬得上去。這處風景幽麗的世外桃源,也永遠無人知道了。
袁孝一見上官琦飛落溝底,咧嘴一笑,轉身直向上面攀去。
這條溝道之中,滿生著花草之類,雖然傾斜的坡度大,但手足都有了著力之處,在一個身具武功之人來說,攀登自非什麼難事。
但是行程彎彎曲曲,盤旋而上,不知有多久多遠。袁孝當先帶路,手足並用,上官琦緊隨身後,亦步亦趨,累得滿身大汗。
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登峰頂。
抬頭看藍天無際,麗陽西斜,已然是申時光景。
上官琦略一打量四周景物,辨認了方向,立時又和袁孝向峰下行走,一面走一面留下暗記,準備他日重來之時,辨識路徑。
下了高峰,又登上一座嶺脊。太陽已快落人西山,晚霞絢爛中,遙見數里外屹立的寺院。
上官琦長長吁了一口氣,回頭望了袁孝一眼,心中暗暗忖道:“那吹蕭老人脾氣十分古怪,我在未與他說明之前,擅自帶著袁孝見他,不知他是否能夠見容?萬一不肯見容,那可是一大麻煩之事……”不禁猶豫起來。
忽而心念一轉,暗道:“我怎麼忽然怕那老人起來,難道他對我有過救命之恩了?還是我想要學他的武功?”
這件事在他心中盤旋了良久,始終想他不通,呆呆站在一塊山石旁邊出神起來。
袁孝看他停步不走,只道他在欣賞那落日的景色,一語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