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名遠大概心中知道自己多管閒事的態度,夫人決難同意,不敢轉望夫人一眼,目注陰陽雙絕說道:“兩位在這大祭之中鬧事,也難怪閔公子出言相勸。如果兩位就此一怒之下,絕袂而去,勢非留給武林同道閒言。兄弟之意,深望兩位三思而行,免留笑柄。”
陽拳普侗藉機對陰手言剛說道:“既然雷兄出言相勸,我瞧咱們兄弟還是留在這裡,等大祭之後,再走吧!”
陰手言剛略一沉吟,拱手對雷名遠,道:“衝著雷兄這兩句話,我們兄弟就是再多受一點委曲,也要忍下了。”
那當門而立的重孝少年,忽然深深對陰陽雙絕一揖,道:“晚輩言詞,或有不恭之處,深望兩位老前輩大量包涵一二。”
陰陽雙絕雖然氣度狹小,但在這等情景之下,不得不裝出一副恢宏氣度,齊齊抱拳,還了一禮,重又退回原位坐下。
那身披重孝少年,當門一個羅揖,說道:“諸位伯伯叔叔們,家父即要入殮,如果想一睹家父遺容,請隨晚輩到後宅一行。”
鐵木、凡木大師,當先站起身來,單掌立胸,宣了一聲佛號,緩步向棚外走去。
青城雙劍、九頭大鵬雷名遠夫婦,緊隨著站起身來,隨在鐵木、凡木大師身後而行。
陰陽雙絕交頭低語了幾句,也站了起來。
杜天鶚越看越覺事不尋常,不禁引起好奇之念,低聲對上官琦道:“咱們也跟去瞧瞧吧!”
上官琦童心顯得未退,好奇之念,更是強烈,但他生性拘謹,常常剋制著心中的好奇衝動,一派少年老成。
如今聽得杜大鶚一提,哪還能忍得住,當下站起身來,說道:“老前輩如果要去,晚輩極願奉陪。”
杜天鶚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隨在陰陽雙絕身後,出了竹棚。
上官琦、袁孝緊隨杜大鶚的身後。
那身披重孝的少年,似是未曾料到,室中所有的人,竟然全要去看,不禁一皺眉頭。
大概是他覺著話己說出口了,不便出爾反爾,伸手攔阻,臉色上極是不悅,想來他心中定然更不快樂。
杜天鶚看見裝作沒看見,昂首挺胸由他身側走過。
袁孝在最後,那身披重孝少年不知是難再忍耐心中的不悅,還是看袁孝長像太過難看,待袁孝走過身側時,忽然伸手一攔,低聲說道:“這位兄弟,你也要去瞧家父的遺容嗎?”
袁孝也不解別人間話心情是好是壞,微微一笑,道:“是啊,我一向是跟著大哥走的。”大步向前走去。
那身披重孝少年,長長吁一口氣,放過袁孝,似是那一口長吁之氣,消除了心中煩惱。突然加快了腳步,向前奔去,搶在鐵木大師前面帶路。
走過幾處竹棚時,棚中的人,都對這群人投以羨慕的眼光,也有指手低論,這是少林高僧,這是九頭大鵬雷名遠……那中年婦人,是四川唐太大門下……隱隱可聞。
繞過了幾處竹棚,到一所高大的宅院前面。
兩扇黑漆大門上,滿布素花,但卻緊緊關閉。
那身披重孝少年,輕輕叩動門上銅環,呀然一聲,兩扇黑門大開。
四個健壯的大漢,垂手分列兩側,每人頭上包著白布。
儘管外面竹棚中人聲嘈雜,憑弔之人,多得難以數計,但這高大的宅院中,卻是鴉雀無聲,肅穆異常。
鐵木大師當先進門,眾人相繼而入。袁孝剛剛踏進門內,分列兩側的四個健壯大漢,立時一齊動作,迅快地關上大門。
上官琦怕袁孝被關在門外,不禁回頭一望。
匆匆一瞥之間,忽然發覺那四個健壯大漢飄起的衣袂下,隱隱現出兵刃。
他忽然覺著這閔老爺子之死,更非尋常。雖然在辦理喪事的開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