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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不了,謝謝。”保羅說。

“為什麼不?很有趣的。”

“為什麼要?”保羅說,“如果紙條上寫的東西跟我現實的未來機遇有那麼一丁點兒的聯絡,我都會感到驚奇,特別是考慮到這些字都是五十年前,一個我從未謀面的、在中國的人寫的,那人說不定已經死了。”保羅說。

“那不是重點,這是命運。”卡爾說。

“什麼命運?”

“你拿到的那塊脆餅。”

“只剩一塊兒了,我有其他的選擇嗎?”

“最後一塊兒也是你的命運。”卡爾說。

“我不想吃,這也是我的命運。”

“不,這是自願的。命運就是為什麼你要開啟你的脆餅,看裡面的紙條。”

“如果我不願意的話,我沒必要看那些紙條。我沒必要做任何事情。”

“那我幫你開啟看。”卡爾說著就去盒子裡取最後的脆餅。在卡爾拿到之前,保羅搶到脆餅攥在自己手裡。

“這是我的脆餅,沒錯吧?”他說。他拿著脆餅,走到休息室的另一邊,問那個年輕的母親可不可以把脆餅給孩子吃。年輕母親感謝了他,她把包裝紙撕開,然後把脆餅遞給自己三歲的孩子。孩子拿著脆餅並沒有馬上吃,而是翻來覆去地看。突然,脆餅碎開了,紙條隨著一半脆餅掉在了地上。年輕的媽媽把碎屑撿起來,簡單地看了一眼紙條,然後扔進了廢紙簍。她的孩子太小了,還不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好啦,”保羅說著回到桌旁,“很明顯,讓孩子得到紙條就是命運。”

碧茨翻了個白眼,她見識過太多類似的事情了。卡爾沒說話,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保羅清楚地知道,卡爾肯定想去廢紙簍裡把紙條拿出來,看看上面究竟寫了什麼。保羅幫著碧茨收拾完桌子,把垃圾扔在了廢紙簍裡的紙條上,這讓卡爾徹底沒轍了。

碧茨對保羅說,她可以帶他回父母家,保羅拒絕了,說自己跟母親一起回去。

“你回家吧,我想我今天還會在這裡待一夜。”貝弗利說,“你父親房間的沙發椅我已經弄好了,很舒服的。到家的時候,你幫我檢查一下有沒有插座什麼的……”

“我已經檢查過了,媽媽。”碧茨說,“放心吧,我有鑰匙。”

“在去教堂祈禱前,我會回家換衣服。”貝弗利拿起自己的大衣和提包,“我想大家都需要睡一下才好。”

他們走到哈羅德的病房。保羅驚奇地發現,在他斜身親吻父親的額頭道晚安時,父親的雙頰流下了眼淚。

“護士說,這只是神經反應,據說跟他的感受沒什麼關係。”碧茨說。

“據說?”保羅問。貝弗利用紙巾抹去丈夫的眼淚,這時保羅忽然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父親哭泣。

不想說再見(1)

碧茨開車的時候,保羅望向車窗外。這個城市從他離開的時候就開始改變了。城市的四肢不斷伸向四周的耕地,而在中心商業區,商業氣息與城市文化繼續格格不入著。在市中心和郊區之間的廣大區域,一切都很相像。他們路過他曾經就讀的高中時,碧茨告訴他,現在這個學校已經變成了表演藝術學校,吸引了城市各個角落的孩子。保羅看見自己本班教室前的過道,他曾經在這裡High'  此處特指由毒品引起的*。——譯者注'過。他想起那天,他以為自己抽的是牛至'  牛至,一種多年生草本植物,有的地方作為香料使用。——譯者注'或明尼蘇達溝溝草'  溝溝草,一種野生的大麻,致幻性比較差。——譯者注',後來才發現那是大麻。剛巧上課的鈴聲響了,那種精神狀態下,他重複讀著自己學生週報的第一句,讀了大概有一個小時。

保羅父母的房子在南明尼阿波利斯,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