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多,他們就把盔纓拔了。
人們在寺廟之外的一切農田、山地、密林、河岸以及任何可以作戰的地方生死相搏,每時每刻,都有士兵遭遇冷槍冷箭襲擊,也同樣有士兵向身後或任何方向逃竄。
混戰持續了大半個時辰,直到初秋的陽光有些刺眼,農田上再也見不到頭戴盔纓計程車兵,密林內間斷響起的槍聲也逐漸停息,山頂上的劉承宗也沒有下令收兵,他只是讓丁國棟重新整隊,繼續向南推進。
隨著馳援香林寺的明軍被米剌印以詭異手段擊敗,劉承宗的軍隊很快越過香林寺,沿古浪峽向黃羊川與黑松驛推進。
而在當天下午,白廣恩率軍進駐黃羊川。
黑松林驛堡向北十里,就是古浪河與黃羊川的交匯的岔口,古浪河從西北流來,黃羊川向東流去,交匯的河谷寬度不到二里地。
在香林寺交戰的時間裡,丁紹胤與白廣恩經過實地考察,決定在這個岔口進行據守。
山那邊炮聲轟隆,對他們二人來說,這樣山勢轉角處的岔口,能最大限度上限制元帥軍的紅夷炮。
他們在山上修了兩座營寨,丁紹胤紮營在河西的營盤頂,白廣恩駐紮在河東的山那邊,黃羊川南部有個地方叫營盤灘。
藉助河谷地形,兩營互為犄角,是最容易把戰局僵持住的紮營方法。
丁紹胤這會兒又因局勢改變了自身想法,他認為詭計多端的劉承宗在戰場上欺騙了他,在官道上擺開的軍隊就是主力,周圍山樑山谷之間出現在的元帥軍才是疑兵。
因此他心中就只有一個想法,把劉承宗堵在古浪,能堵多久算多久,能堅持到曹文詔擾亂甘肅糧道最好,如果不能也沒辦法,至少要拖上幾日。
香林寺與黑松驛的路程不遠,劉承宗的前哨塘騎很快就沿官道一路擺到了兩河岔口,並在此地與明軍塘兵展開交鋒,直到元帥軍主力抵達,兩軍塘兵才各自退去。
到了岔口,丁國棟只是粗略掃了一眼這裡的地形,就派人給劉承宗報信去了。
在這樣的地方打仗,要付出的代價太大。
劉承宗也在觀察岔口的地形,攻打的難度不在於山上紮營易守難攻,而在於古浪河分流向黃羊川,雖然黃羊川那邊靜悄悄,但就算讓他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會有伏兵。
難題是攻打營盤嶺,就會被黃羊川的伏兵夾擊;攻打黃羊川,也會被營盤嶺的軍隊夾擊;分兵同時攻打兩邊……河谷擺不開他的兵力,但佔據有利位置的敵軍卻能擺開。
山上丁紹胤沒有坐以待斃,看見元帥軍在古浪河畔擺開的第一時間,就派遣軍兵下山罵陣,來自涼州老兵油子的各自汙言穢語,把劉獅子這個陝北破落戶罵得一無是處。
罵陣特別管用,他不在於被罵的劉承宗在不在意,而在於劉承宗麾下的將領都受不了主帥被人這麼罵。
山上罵的正起勁兒,劉承宗身邊的韓世友已經受不了了,抱拳請戰道:“大帥,讓我帶射手去把他們都射死。”
“怕什麼?他們不過徒逞口舌之利。”
說實話能射他早自己打馬去把這幫罵他的王八蛋全射死了,實在是時代不一樣了,這年頭有炮,就算是他們這樣的神射手,也至多能在七十步把握一定的準頭。
敵人只要在這個距離之外埋伏兩門小炮,過去放箭的好手說不定就得把命撂在陣前。
而反過來,如果他們開炮,打中了還好說,萬一沒打中,到時候反倒會傷了士氣落人恥笑。
“世友啊,你想想。”
劉承宗笑出一聲,在山坡上揚鞭指向營盤嶺的方向,道:“我們一樣駐軍於此,我們等的是張天琳側擊、魏遷兒合圍,他們在這卡住我們,等的是什麼?”
韓世友稍加思索,不確定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