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朝野諸臣便說不妥,不可復,這不,就這封奏疏。”
說著,他推出一封奏疏,道:“在家當鄉紳的吏部郎中孫傳庭,從代州送來的,連安插降夷都覺得不妥。”
楊鶴瞄了一眼,這山西鄉紳的奏疏說的是朝廷官軍都吃不飽飯,老百姓餓著肚子給朝廷交糧,可不是為養活塞外韃子的。
也有道理。
楊鶴老好人了,幫著說話道:“陛下,代州近年遭流寇蹂躪,家鄉淪為戰場,鄉紳言語多有不平之意,在所難免。”
“這位孫郎中老臣過去有所耳聞,似乎是寫過聖主若虛前席待,願將血淚灑丹墀,這樣的詩句,很有才氣,也願為國效力。”
崇禎並不答話,斜眼看了奏疏一眼,這些東西並不能說明什麼,只是道:“你也認為讓劉承宗進河套不妥?”
“不。”
楊鶴很認真地搖搖頭,稍加組織語言,道:“老臣以為,若陛下開口,劉承宗定然會向河套進軍,進軍豐州灘,就必與金軍一戰。”
崇禎點點頭,對嘛,那劉承宗讀的是聖賢書喝的是黃河水,驅虎吞狼,何愁不成!
卻沒想到楊鶴緊跟著就嘆了口氣:“陛下是想用未在我手之豐州灘,誘劉承宗去和金軍作戰,以防遼東、山陝兩面受敵,但陛下,他畢竟是叛軍頭目。”
“憑老臣對劉承宗的瞭解,他會向豐州灘進軍,但絕不會像陛下想的那樣,從甘肅邊外向豐州灘進軍。”
崇禎被說蒙了:“那他從哪進軍?”
楊鶴不太敢說,講道理大明王朝這幫子文武臣僚還不能如臂使指呢,皇帝哪兒來的自信能控制住劉承宗啊。
楊鶴大概是朝廷文官裡對劉承宗最瞭解的人,他和劉承宗打過交道,知道這個人一來很霸道、二來不敬朝廷、三來很體恤百姓。
所以他一點都不懷疑劉承宗的人品,元帥府進駐豐州灘,肯定會跟金國作戰。
從開戰以來,金國擄掠漢人不下百萬,如今金國才有多少奴隸?不到二十萬。
剩下的人呢?填溝了。
單憑這個,楊鶴就能斷定,劉承宗進了豐州灘,就會跟金國不死不休。
但問題是劉承宗進豐州灘以前呢?
他覺得照劉獅子那個得理不饒人的性格,只要崇禎皇帝敢給他下一封調兵豐州灘的聖旨,劉獅子不可能馬不停蹄的向豐州灘進軍。
楊鶴保守估計,劉獅子會親率精銳從西寧出發,經西安進河南,途徑徐州入南直隸,在這過程中還不能問,問就是有聖旨,正往呼和浩特走呢。
楊鶴嘆了口氣:“他會拿著聖旨招搖過市,挾持沿途官員將領、百姓軍兵,少說甘肅和寧夏肯定不會繞過去。”
崇禎爺智珠在握:“那就穿,我聽說過去俺達進青海也沒少穿過甘肅和寧夏。”
哎呀楊鶴這個發愁啊,他該怎麼跟皇上解釋,劉承宗的一些作為,讓他在邊軍眼中像個聖人呢。
那俺達橫穿甘肅寧夏,邊軍是嚴陣以待,畢竟俺達的蒙古兵不但不給他們發糧餉,甚至有機會還可能搶了他們的錢糧和老婆。
劉承宗橫穿甘肅寧夏,不要說甘肅寧夏的邊軍贏糧景從,恐怕就連榆林鎮的邊軍都要翹首以盼!
因為劉承宗真的會給他們發糧餉,沒準還會給他們發老婆。
“陛下,倘若劉承宗率軍經甘肅寧夏榆林,行至黃河邊,代州離黃河也沒多遠,就像孫傳庭這樣的鄉紳,還能活著?”
崇禎面露不解,怎麼就不能活著了?
楊鶴道:“他人在西寧,臨洮府一百七十家鄉紳都讓他破了,掠走五十萬石糧食,他打進……”
楊鶴的話還沒說完,崇禎看他的眼神兒已經不對了。
皇上語